诗,以铭己而铸魂外一篇

----中国通俗文艺研究会会长楚水

晨读陈寅恪先生《柳如是别传》。此书缘起乃是因为作者在昆明西南联大任教时,购某君所谓古籍不得,而得钱柳故居一颗红豆。从而引发之若《元白诗笺证稿》,笺释钱牧斋柳如是因缘诗的某种冲动。晚年笺注,又感完稿无期,诗五首而叹之:

夷门醇酒知难贳

聊把清歌伴浊樽

--而其笺注因缘诗,又多以牧斋先生巜初学集》《有学集》证之,诚如其所云:

岂意非牧翁之高文雅什,多不得其解,即河东君之清词丽句,亦有膛目结舌,不知所云者。

--足见对牧斋先生及河东君柳如是绝对推崇有嘉,所以,才诗而叹曰,自愧弗如。这里暂抛开钱谦益与柳如是另当别论。寅恪先生笺释诗证《柳如是别传》,如《元白诗笺证稿》,以诗证史,足可以说明,诗在这位一代学人心中的位置,由此可以设想,生正逢于新诗萌芽时代的寅恪先生对新诗的看法,或若巜人问词话》的王国维先生?

没有认真考证,按目前掌握的资料来看,像王国维先生一样陈寅恪先生没有写过新诗。王国维先生还因倡导新诗创作的胡适之、刘半农在北大,而拒绝去北大任教。除语言学家赵元任外,清华国学梁启超、王国维、陈寅恪这三位大师之于诗,一直延续着《离骚》,李杜诗篇万口传,诗以言志的文化传统。对于新诗则是敬畏由嘉,而不敢苟同。认为.古诗才是人生的最高境界,当然,这也是陈寅恪先生以诗证史,笺释钱柳因缘而著巜柳如是别传》,同时为钱牧斋正名的原因。

客观地说,钱牧斋《初学集》《有学集》之诗大都相貌平平,然而,牧斋先生亦能较王世贞、王锡爵而噪名明末清初,其实,还是诗的功效。诗,铭己励志而铸魂,乃陈寅恪先生一生之追求。

二陶白斋之采菊

——录董其昌《陶白斋稿序》

如果说心里话,我并不喜欢董其昌的书法。临碑写帖二十年来,信手购得字帖恐不少于百本,偏偏就是没有董其昌的,就是一个例证。

昨天下午,偶然发现庚子春日,断续的旧本子后,甚是伤感,决计亡羊补牢,查疑补漏,补上这一年多的空白。但又不能在这上面信马由繮,乱写一通,抄录什么便成了一个大问题,也就是说,究竟该写些什么呢?正适有明清文人小品五十家之《闲雅小品集观》,何不拿来一录之。其实,最想寻找的还是王世贞、王锡爵,甚至是张居正的小品,可是这本书并无以上三人文章在册,只好也唯有从董其昌开始。

董玄宰其昌诗文正出旁通,率情于真,远胜于其书法华丽有余,而质朴不足。比如此文,乃是为其少年结社,指点江山的诗友章公觐的文稿而作之序言,然而,章公觐及另外一位结社诗友冯咸甫谓何?除了董玄宰为这二位题赠的诗句中,还能百度二人的名字外,其生平事略早以湮灭在历史的长河里了,然而,《陶白斋稿序》云:

“余往同冯咸甫辈结社,斋中晨集,构经生艺。各披赏讫,即篝灯限韵,人赋诗几章。每夜分,狂饮狂歌。”陶潜渊明白居易之外,尤以太白少陵及孟浩然而自谓,且章公觐最“负时名”,“年稍长,执牛耳而盟吾党,吾党兄事之,呼吾党曰狂生。”

——这种身居高位仍然念念不忘旧情,就足以让人感动。历史有其误处,由此看来,董玄宰其昌并非什么恶霸或淫棍,而是一位颇重情义的人。陶白斋之采菊,方能发现一个真正的玄宰董其昌也,故而书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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