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祝中国共产党成立
周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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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不乏生动的故事,关键要有讲好故事的能力。中国不乏史诗般的实践,关键要有创作史诗的雄心。”
——习近平
致各位读者
一百年来,中国共产党带领中国人民创造了伟大辉煌的成就。《广州文艺》作为中国重要文学期刊之一,一直与时代同步,以继承发扬社会主义文学传统为己任,立足广州这座国际化大都市,为名家新秀提供展现才华的舞台。鲁迅先生曾说:“文艺是国民精神所发的火光,同时也是引导国民精神的前途的灯火。”在中国共产党成立一百周年之际,我们在历年刊发的佳作中,精选部分反映时代发展变迁的篇目,与读者诸君共飨。
——《广州文艺》编辑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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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访长征(节选)
我站在桃江边的高岗上,双目伸向白色的江面,我向着深深的河水投下石块。急流卷起一个个白色的漩涡,石头并没有来得及激起水花,立马就被漩涡给吞没了。钱久玉指着前面的几座青灰色高山,告诉我那里就是信丰与龙南的地界,桃江的上游正好就隐于南岭的密林,那里的历史比桃江渡口的还要悠久,故事比围高的还要繁多。南岭虽作为中国南方的天然屏风,但它在军事上的意义远远弱于北方的秦岭。比较起中原的战场,这里并没有太多的战争与杀戮,有的只是伐木丁丁,鸟鸣嘤嘤,远而偏的土地让乔木与荆棘肆意生长。采茶戏与赣南山歌和着潮湿的南风一遍遍吹进人们的耳朵,把人的心都拍软了,搅化了。但是人们的骨头却是硬的,扛枪的手臂上也满是力气。横渡桃江的红军战士,他们中的大部分都是赣南子弟,在家务农,如果不是因为参军,他们一生或许都被钉在某个村子。他们的祖上,多是农民,始终信奉耕读传家,诗书继世的道理。可是如果时间再回溯呢,回溯到唐甚至两晋,原来他们的故乡却并非南方,而是广袤的中原大地,那是古战场与古战场相连的地方,他们的记忆中,何尝没有战争,何尝没有生死,只是被赣南的暖风一遍一遍地吹拂,已经记不清烽火的形状了。我想,当他们再次扣动扳机的一瞬,这些远久的记忆是否会被唤醒。
翻过油山,即是大余。我们在池江镇兰溪村吃午饭,村委会院子里柿子熟了,红军渡口的桂花开了。夜宿汝城,一夜无梦。次日抵濠头乡,天空阴霾,要下雨了,濠头乡有红军楼。据史料载:年8月,长征先遣队红六军团先到达濠头乡。同年11月2日,中央红军突破第二道封锁线,右路红三军团一部从江西崇义的上堡出发,于当日下午抵濠头黄家土、樟溪、白袍、上河、下河、濠头圩等地宿营。
追随岭上白云,次日来到白石渡镇。
老白石渡镇在山下水边。青砖砌墙,石刻雕花。新的镇子已经建在了山上。镇上的老人安土重迁,都不愿搬。年轻人就不在乎这些了,哪里交通方便,就往哪去。公路修在了山上,山上于是就成了他们的新家。我们寻访的点叫清白堂。清白堂在白石渡镇不仅是某栋建筑的名字,也是整个白石渡镇邝氏家族的名字。清白堂始建于清同治六年。在它建成的前面五十多年里,它的意义与价值都是围绕着白石渡人的生老病死而展开的,邝小妹出嫁了,邝广振迎亲了,邝小娥有喜了,邝三爷仙去了,邝狗儿出生了……总之关于白石渡的一点风吹草动都被这个房子记录在簿,它天生就像是一个史官,半个世纪白石渡镇发生的一切都被它看在眼里。然而不管记录得怎么周到,它的视野终究没有超出这个镇子,直到年11月。红军沿着粤汉铁路来到白石渡镇,清白堂才真正地从一个家族史官的视野里解放出来,开始记录起远远超出这个家族范围的另一些事情。清白堂因为屋宇深广,厢房众多,很快就被相中,充当起红军部队临时的指挥所。红军歼灭了盘踞在白石渡江边渡口的湖南省保安部队两个连,没有多久,就把粤汉铁路线重镇白石渡占领了,成功突破国民党军队第三道封锁线。我们在等人拿钥匙开门的间隙,消息不胫而走,传到隔壁邝老头儿那儿。当时他正吃着早饭,听到消息,他把捧在手上的麻瓷碗往桌子上一放,提起裤腰,一个劲地从房间里跑了出来。他以为是县里文化局的调研组来了,执意要求我们去他家里坐坐。他头脑单纯,希望把他家搞成文保单位。邝老头家的天井由青砖铺成,苔藓被高处的阳光照耀。墙柱、天花板刻有瑞兽与梅兰菊竹,有的地方已经朽烂,好像构件们被时间驱赶,一身疲惫。老式电视机大腹便便,将神台中央霸占。邝老头从房间里拿出一堆花花绿绿的剪报,空中画个圈,从中摸出一份,详细介绍这是哪张报纸对他家的介绍。直到每一张报纸都被他抚摸一遍。开始气壮山河说起他家的红军往事。他舅舅也算是当年宜章城里风云人物,三层楼的书店直接开在了城中央。那时的书店一点也不萧条。印书也就是印钞票啊。白花花的银子浩浩荡荡地卷进他的口袋。作为资本家的舅舅不仅头脑好用,而且识时务顾大局,当他知道红军到来,早早备好了十几担的盐巴与银子。没等邝老头把话说完,隔壁邝二老一闪身,出现在面前。他满脸堆笑,健步如飞,强烈要求我们到他家里做客。不等进邝二老家门,举头望门梁,吃了一惊—“朱德、刘伯承故居”。字,东倒西斜,牌子不知何人所挂。进门去,前面照例一个大厅,板凳、饭桌、电视、饮水器、挂历、祖宗像……家的元素一应俱全。朱色门板上贴打印纸“朱德曾住过的房间”。推门所见,蚊帐低垂。一只竹篮从天花板上垂下,里面装着板栗和红枣,大约是防止老鼠偷吃。厨房在卧室对面。厨房上下,漆黑一片,一束秋阳穿过明瓦,好像伸进来一只另一个时代的手,邝二老指着面前黑乎乎的土灶,斩钉截铁,土灶曾经给红军烧过热水。在邝二老的世界中,红军好像昨夜就住在这,今夜将再次返回。邝二老恨不得把家里有关红军的一切都告诉我们。开始,我以为邝二老打起了旅游经济的算盘,设法以这种方式,引起某些部门 在寻找爸爸的过程中,黄成山慢慢地长大。在战场上,黄成山异常勇猛。有一回,他与一个面目狰狞的白匪拼刺刀,肠子被对方的刺刀挑了出来,但他并没有倒下,只是退后两步,把肠子塞了回去,继续与白匪拼刺刀。那个白匪被黄成山不要命的气势镇住,手一软,便成了黄成山的刀下之鬼。
赵平事对黄成山的英勇表现大加赞赏,说黄成山是一只扑向敌人的猛虎。黄成山听了,憨憨地咧嘴一笑,说:“我只是一只小虎,我的爸爸才是真正的猛虎哟!”
黄成山说罢,悠悠的目光飘向远方,脑海里飘出一片春天的原野,原野上莺飞草长,灿黄的油菜花开得无垠无际,头顶上一轮金盘般的太阳暖融融地照着,耳畔蜜蜂和蝴蝶哼哼地唱着,原野的前方有位骑马的八路军军官正带领人马向前行进。
那一刻,黄成山出现了幻觉,觉得马背上的八路军军官正是爸爸黄大山,他微笑地向黄成山款款飘来,身上背着一把盒子枪,身后斜插着一把亮光闪闪的大刀,还像过去那样留着络腮胡子,那八角帽上的红五星、灰上衣的红领章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黄成山的情感闸门猛地打开,他不顾一切地向前奔去,嘴里高喊着:“爸爸—爸爸—”
黄成山的声音不是从嗓子发出,而是从肺腑里冒出对爸爸刻骨铭心的爱。
这情真意切的喊声一下子击中了赵平事内心最柔软的部位,他怔怔地站在那儿,慈爱的目光轻柔地网在黄成山身上。
“扑通”一声,奔跑中的黄成山摔倒在地,赵平事急忙上前,把黄成山扶起,紧紧地揽在怀中。
在连队,赵平事拥抱过黄成山多少次,黄成山早已记不清了。黄成山思念爸爸过度,经常出现幻觉,遇到这种情况,赵平事总是以慈祥爸爸的身份,将黄成山揽在怀中,揽在他的生命里。
现在,黄成山依偎在赵平事怀抱里,就像一颗糖果,有甜蜜,有芬芳,有柔软,有满足,更有过后长久留存的回甘。慢慢地,黄成山从梦幻回到现实,他在赵平事怀里轻声问:“连长,我真的能见到爸爸吗?”
“一定能!”赵平事轻轻地拍了拍黄成山稚嫩的肩膀,用肯定的口吻说。
……
后来,黄成山随部队长征,对于小小年纪的他来说,爬雪山是极其艰难的考验。
红军三连人马行进到半山腰时,天上忽然布满了阴云,气温骤然下降,并刮起了大风,凭直觉,赵平事知道暴风雪要来了。果然没过多久,大雪飘飘扬扬地落了下来,风越来越大,天气一下子冷了下来。黄成山出生在南方,从来没经历过这么大的雪,他行进的速度慢了下来,看到他步履蹒跚,赵平事想上前扶,却被他拒绝。
雪越下越大,天越来越冷。当厚厚的雪压在黄成山脆弱的肩膀上,他晃了晃身子,在他即将倒下的那一刻,赵平事冲上前,一把扶起了他,冻得嘴唇发抖的黄成山倔强地说:“连长,别管我。”
此时,赵平事心里很清楚,如果不管黄成山,就意味着他要牺牲在雪山上,这是赵平事无论如何都不能接受的。紧要关头,赵平事不管黄成山愿意还是不愿意,硬是把他扶上自己宽厚的肩膀。
现在,赵平事每行进一步都感到吃力,雪厚路滑,加之寒风劲吹,气温陡然下降,赵平事的双手变得有点儿僵硬,脚开始麻木,但他还是一边走,一边攒足劲儿给背上的黄成山讲故事。
路上的雪越积越厚,有的地方没过了膝盖,赵平事好几次摔倒在地,每次摔倒,他都咬咬牙,硬是站了起来。
白皑皑的雪地上留下一行弯弯曲曲的脚印。
暴风雪还在下着,空中飘荡着干燥的雪花,伏在赵平事背上的黄成山呼吸越来越细,心跳也越来越弱。
赵平事顿时急红了眼,他知道黄成山一旦睡去,就有可能永远离开这个世界,为了让他保持清醒状态,赵平事忽然大声喊:“小鬼,你睁开眼睛瞧瞧前方,你的爸爸黄大山就在山顶上呀!”
黄成山睁开惺忪睡眼,循着赵平事所指方向望去,茫茫大雪中什么都看不到。
“看到了吗?”一旁的战友也大声问道。
黄成山摇了摇头。
赵平事吼叫道:“小鬼,你把眼睛再睁大一点。”
黄成山瞪大双眼,但还是什么都没看到。
站在一旁的战友添油加醋道:“我看到你爸爸了,他身上背着大刀,身材魁梧,留着络腮胡子,正威风凛凛地站在雪山顶上,朝你招手呢。”
黄成山把眼睛睁得灯笼那么大,这回,他的目光穿过漫漫大雪,似乎看到爸爸正站在山顶上,用深情慈祥的目光注视着他。
“爸爸—”黄成山大声喊。
“你爸爸听到你喊他了。”赵平事装出一副兴奋的模样,说,“他正朝你招手呢。”
黄成山苍白的脸顿时舒展开来,眼睛里那死灰般的颜色忽然不见了,爆发出喜悦的光芒,他从赵平事的背上跳下,又蹦又跳地朝雪山顶奔去,他边跑,边唱刚学的一首歌谣:“翻过雪山是晴天,嘿!太阳暖和和,战士笑呵呵……”
黄成山想见到亲爱的爸爸,这使他身上有着使不完的劲,他唱着歌儿,脚步变得轻快起来。
雪越下越大,黄成山摔倒了,但马上爬起,继续向前。
现在,没有什么困难能够阻挡黄成山寻找爸爸的脚步。
爸爸就在山顶!黄成山暗暗对自己说。
黄成山铆足了劲,像一匹谁也阻挡不了的快活小马,向山顶奔跑。
快到山顶时,黄成山重重地摔在雪地上。
赵平事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这时候,摔倒的黄成山虽然已经透支了所有的体力,但爸爸是他心里永远不灭的那盏希望之灯,照亮了他前行的道路。黄成山咬紧牙关,一步一步艰难地往山顶爬。
历经千辛万苦,黄成山终于爬到了山顶,当气喘吁吁的他抬头望去,山顶上除了茫茫大雪,根本就见不到爸爸的影子。
没找到爸爸,黄成山顿时泄了气,他伸出冻红的小手猛打赵平事的肩膀,说:“连长,你骗人!”
赵平事笑了,那笑是从心底发出的,他在作这样的假设:假如刚才自己不编造一个美丽的谎言,黄成山可能会和很多战友一样,永远长眠在雪山之下。
站在一旁的战友看到黄成山抱怨连长,便笑着说:“小鬼,你应该感谢连长才对,没有他的美丽谎言,你也许爬不到山顶。”
黄成山的鼻子一酸,眼里噙满泪水。
“下面我们开始滚雪山,小鬼,你可要跟上哟。”赵平事说完,把身上的衣服裹紧,带头滚下雪山。紧接着,一个个红军战士都滚下雪山。
现在,山顶上只剩下黄成山一个人了,他向山底下看了看,深不可测的山底漫天飞雪,黄成山紧张地闭上双眼,就在他浑身打哆嗦的时候,他的眼前忽然闪出爸爸的影子,爸爸轻轻地拍了拍黄成山的肩膀。
梦境中的黄成山顿时精神抖擞,他把衣服裹紧,然后,不管三七二十一,闭上双眼滚下雪山,这一滚就是几十丈,当晕头晕脑的黄成山一屁股坐下,发现自己身旁的战友们在欢呼雀跃。
这时候,黄成山才从梦境里走出,他抬起头,山顶上漫天飞雪,根本看不到任何东西,但黄成山觉得爸爸正站在雪山顶上,慈祥的目光穿越茫茫风雪落在他的身上,爸爸背上的那把亮光闪闪的大刀就像一个路标,笔直地指向长征部队前进的方向。
那一刻,蓄在黄成山眼里的泪水一泻千里……
走出雪山,黄成山和战友们又面临着茫茫草原。八月的草地,野草丛生,繁花似锦,但在这野草和鲜花之下,却处处隐藏着大自然的邪恶和死神的威胁。本是最暖和的季节,白天和夜间的温差却在25摄氏度以上,雨雪风雹来去无常,变化莫测。时而晴空万里,骄阳似火;时而电闪雷鸣,冰雹骤下;时而阴云密布,风雷交加;时而雪花飞舞,漫天银色。在这样恶劣的条件下,为了抵御草地的寒冷,衣衫褴褛的红军战士时常背靠着背互相用体温来取暖。
在腐草堆积、泥泞不堪的草原艰难行进的过程中,红军三连所带的粮食越来越少,只好煮自己的皮带吃。然而草地上的水大多有毒,黄成山患上急性痢疾……他最终没能走出茫茫草地。奄奄一息的时候,他用微弱的声音对赵平事说:“连长……我太累了……想好好地睡上一觉。”
赵平事把黄成山紧紧地揽在怀里,泣不成声地说:“小鬼……你一定要挺住……你不是说要在红军队伍里找到爸爸吗?只要走出草原……就一定能找到你的爸爸!”
黄成山眸子闪亮了一下,但转瞬之间又暗淡了下来,他缓缓地从身上摸出半个玉镯,双手捧起它,像擎着一只装满水的碗一样,小心翼翼地放进赵平事的手心,鼓起最后的一点力气,断断续续地说:“连长……我真的走不动了……请你一定要……帮我找……到爸爸,我和妈妈……好想……好想……爸爸!”
……
到达陕北后,赵平事把黄成山临终时的要求向上级作了汇报。上级机关很重视,专门派人寻找黄大山,最后,终于在烈士名单中找到了:
黄大山,男,四十一岁,铁匠出身,四年前带领十余名伙伴加入红军,是红军特务纵队老班长。此人骁勇善战,善舞大刀。红军每次攻城拔寨,他都挥舞大刀,冲锋在前。那把亮光闪闪的大刀时常杀得白匪血肉横飞、喊爹叫娘。在一次战斗中,他手舞大刀冲进敌阵,一人砍死八个敌人,直到军刀卷刃,流尽最后一滴血。战斗结束后,战友们在整理他的遗物时,发现他的内衣口袋里珍藏着半个玉镯……
夜晚,赵平事把黄大山遗留下来的半个玉镯和黄成山遗留下来的半个玉镯拼在一块,形成了一个完整的玉镯。抬头望天,赵平事可以看到整个月亮,可当他的目光透过圆圆的玉镯看月亮时,却只能看到半个月亮……
刊发于《广州文艺》年第7期
本篇寄语:
我为小说中主人公锲而不舍地寻找父亲的精神打动,为他的善良、单纯、可爱、坚强所征服,我仿佛跟着主人公走进峥嵘岁月,一块进行长征。(作者:林朝晖)
引人入胜的情节与朴实细腻的文字,烛照出广阔的精神世界,彰显出浓厚的家国情怀,透露着永不磨灭的人性之光。(编辑:梁智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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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子年,春天四节气(节选)
雨 水
2月10日起,作为下沉干部,我和单位同事被安排到兰州东郊两个社区防疫点,配合社区守卡。值守任务结束那天,恰好春分。
因为疫情,因为守卡,我的庚子年的春天有了四个特别的节气。
首次守卡前一晚,怕迟到,半夜没睡着。清早寒冷,乘公交到卡点,路上一个多小时。早上6点值守到9点的社区人员冻得声音哆嗦,我们接替他们,从9点到中午1点半。卡点搭一顶天蓝色民政救灾帐篷,风吹过,门帘扑啦啦响。我们单位值守的两个卡点隔马路相望,北边是88—89号院楼卡点,南面是小树林卡点。两个卡点流动人口多,基本都是租住户。
守卡,就是严防死守,严格管理登记出入人员,向卡点住户及时传达防疫抗疫政策,发现问题第一时间告知社区。
这次守卡,让我对社区工作有了一些了解。作为政府序列最基层的部门,社区切实置身民众,细密的网格上固定着每一个住户,社区工作人员非常辛苦操劳。88—89号院楼是上世纪80年代的红砖楼,年前,不少租户回老家过年了,院楼的楼长频繁往来卡点,提溜着一摞表格,挨个儿查问外出的住户是否登记返家。
很冷,一直小跑。对面是高高的皋兰山,小树林卡点就在山脚,卡点大约因路口那片树林得名。太阳升上来后,渐渐暖起来了,面前干硬的大山,被阳光照出一层毛茸茸的枯草,山一下子变软了。
马路和街道少有的安静,两个小毛孩手拉手悠闲地溜达过来,一副置身事外的样子。问他们去哪儿,说去玩。5岁的哥哥领着3岁的妹妹,没戴口罩,看表情显然是溜出来的。说爸妈在上海,怕带回病毒,没回来过年。问清他们的来处,送他们过地下通道,到小树林那边,他们的奶奶果然正满马路疯找。“这个年真是操心死了,病毒老是不散,两个毛蛋子一眨眼就没影子了。”
小树林的树还完全枯着,树干褐色,树皮皴裂,枝杈上还挂着很多枯叶,路边公厕的管理员说,是槐树。
2月19日(农历正月二十六),雨水节气,庚子鼠年的第二个节气。疫情终于有所好转,人们心情都好多了,但到底摸不准病毒的习性,大家还是轻松不起来。
雨水节气缘何而来?是说这节点,北方农业地区天气由冷转热,雪开始变雨了。农业跟着节气走,纵然疫情不彻底消退,从新闻上看,各地春耕春种没有耽误,这叫老百姓心里稳妥。
雨水无雨,太阳还特别亮。卡点晒得很热,穿厚羽绒大衣,出汗了。楼上下来一位大妈,说快一个月没下楼了,就怕给社会添乱。说关家里,面粉吃得特别快,蒸一次馍,面袋子就下去一截,这不,叫卖面粉的人送一袋面过来。疫情让人和人关切起来,卡点住户出进时都愿意和我们闲聊几句,问寒问暖,说疫情,感动于一线医生的伟大。出我意料,这些老太太老爷子对国内外疫情的了解,一个比一个清楚。中午,有志愿者挨个儿给卡点送来热气腾腾的中午饭;在我们最缺口罩的时候,志愿者给值守人员送来了一盒口罩。从疫情开始,全国上下,真的是全民抗“疫”,十四亿人口啊,想想都感动。
明显的,快递员和外卖小哥到楼口的次数越来越多,感觉紧绷的全国各地开始渐渐活动起来了。
父亲和姐姐住,姐姐打来电话,说父亲和小区守卡人员吵架了。父亲八十多岁,腿脚不好,平时习惯每天到门口溜达一圈。他脾气倔硬了一辈子,这天出门,守卡人员劝他回家,说他年岁大了,外面有病毒不安全。父亲一听就躁了,我和姐姐知道,父亲生气的主要原因是人家说他老了。接了姐姐这个电话,我对卡点进出的老人说话就格外谨慎了。
好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