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暑诗文中的衣食住行,古人别样的风雅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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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雨惊春清谷天,夏满芒夏暑相连。秋处露秋寒霜降,冬雪雪冬小大寒。每月两节不变更,最多相差一两天。上半年来六廿一,下半年是八廿三。”

小暑,是二十四节气的第十一个节气,也是夏天的第五个节气。小暑就是小热,代表着天气开始炎热,但还没到最热。民间有“小暑大暑,上蒸下煮”之说,进入小暑,就开始进入伏天。

小暑究竟有多热?元代文人吴澄在《月令七十二候集解》中将小暑分为三候:“一候温风至”,二候“蟋蟀居宇”,三候“鹰始鸷”;当七月的风少有清凉,蟋蟀离开了田野到庭院的墙角下以避暑热,老鹰也因地面气温太高而在清凉的高空中活动,人们便做好了迎接酷暑的准备。

“倏忽温风至,因循小暑来。”唐代诗人元稹描述小暑节气的诗句,深入人心,千年传诵。

古今同此溽热,古人不知冰箱、无论空调,但这并不妨碍他们在衣食住行上玩出别样的避暑境界。我们便也循着古人的诗文路径,一同消暑纳凉。

01衣

新沐试絺綌,凉生神骨清。

发疏逗风爽,半幅纱巾轻。

逍遥池上亭,绿阴取次行。

清和又重见,时序无留停。

丛委簿书间,那得散漫情。

乍此偷隙闲,云开月暂明。

故园松菊荒,蛛网罩南荣。

琴书知好在,奥窅谁为评。

——宋代·赵孟坚《重赋暨邑池亭》

这首宋诗描绘了诗人沐浴后身着“絺綌”(chīxì,指葛布衣服)的清凉感受。犹如现代人身穿棉麻,每一个毛孔都透着惬意舒畅。身心清爽,时节清和,池亭清新,神骨清逸,一件简单的甚至简陋的“水洗棉”(水洗沐浴过后身着棉布)居然有这么多技能!

南宋诗人董嗣杲亦有“今日初伏过,浴出易絺绤”,可见絺绤是古代夏天的基本装束。

据说宋代时广西的少数民族能用苎麻生产出一种綀衣,“轻凉离汗”,避暑性能很好。

而南宋女子背心,在透气凉爽上更胜一筹。无袖、贴身,后来逐渐外穿。福州新店浮仓山南宋墓曾出土一件牡丹花背心,只有16.7克,仿若陆游《老学庵笔记》里所言“举之若无……真若烟雾”。材质如此轻巧,穿上必然凉意侵身,更别有一番风姿绰约。

考虑到梅雨季节天气湿热衣服不易干且好有异味,宋人还“以香熏衣”:将香炉放在熏笼下面,加以熏制蒸干。行为之雅,巧思之妙,衣诀之香,禅意之深,真令今人企慕。

02食

薰风愠解引新凉,小暑神清夏日长。

断续蝉声传远树,呢喃燕语倚雕梁。

眠摊薤簟千纹滑,座接花茵一院香。

雪藕冰桃情自适,无烦珍重碧筒尝。

—清·乔远炳《夏日》

乔远炳的小暑,写得活色生鲜,读来就凉意满满。

“神清夏日长”,不仅是“眠摊薤簟”的冰清玉洁,更有“雪藕冰桃”的甘凉爽口又解压提神,这说明除了穿着清凉离汗的衣物之外,古人在饮食方面也下足了功夫。

暑天闷热不思饮食,各种生津止渴、清凉可口的水果为人所钟爱:“时物则新荔枝,军庭李(二果产闽),奉化项里之杨梅,聚景园之秀莲新藕、蜜筒甜瓜,椒核枇杷,紫菱、碧芡,林檎、金桃,蜜渍昌元梅,木瓜豆儿,水荔枝膏,金橘……,冰雪爽口之物,”光听名字就垂涎三尺、意犹未尽了。

古人还用冬季时节储藏的雪来冰镇水果,制作各种酒水饮料。南宋袁文在《瓮牖闲评》中写道:“自古藏冰……至本朝始藏雪……藏雪之处,其中亦可藏酒及柤梨橘柚诸果。久为寒气所浸,夏取出,光彩粲然如新,而酒尤香冽。”

冷饮,有啊!“甘豆汤、椰子酒、豆儿水、鹿梨浆、卤梅水、姜蜜水、木瓜汁、茶水、沈香水、荔枝膏水、苦水、金橘团、雪泡缩脾饮、梅花酒、紫苏饮”;还有《东京梦华录》中描述的冰镇蜂蜜桂花水、甘草冰霜凉水等等。无需冰箱,纯天然更绿色,比起现代也是不遑多让的。

凉食?有啊!“夏月,麻腐鸡皮、麻饮细粉、素签砂糖、冰雪冷元子、水晶皂儿……生淹水木瓜、药木瓜、鸡头穰砂糖、荔枝膏……”;棣州防御使何继筠向宋太祖赵匡胤报捷,适逢盛夏,于是得到了“麻浆粉”的赏赐;还有唐代的“槐叶冷淘”、宋代的“甘菊冷淘”,很清朴的做法,很清新的样子,吃起来冰凉适口,听上去就飘逸出尘。

如此群英荟萃、琳琅满目,可否大快朵颐?友情提示,过犹不及,绝不要贪嘴哦!

03住

小暑不足畏,深居如退藏。

青奴初荐枕,黄妳亦升堂。

鸟语竹阴密,雨声荷叶香。

晚窗无一事,步屟到西厢。

—金·庞铸《喜夏》

庞铸笔下的小暑,写得极为惬意闲散。

居住环境对于古人避暑来说是最重要的了,他们不仅懂得坐北朝南的房屋朝向,还会根据地势来修造住所。

范镇曾在极高处建庵纳凉,司马光却利用地下阴凉躲避酷热,陆游直接盖了一座“东西北皆为窗”的房子,南面开了一大一小两个门,形成了良好的采光通风。

“青奴初荐枕”这句话写得非常生动俏皮,自荐枕席本来是指佳人主动投怀送抱以身相许,此处拟了人化,颇为风趣。

家居用物里最有趣的要属“青奴”也叫“竹夫人”了。“炎暑厌闻花锦被,清凉宜近竹夫人”,多用来“憩臂休膝”,所以黄庭坚以其“似非夫人之职”为名,将之改为“青奴”。窃以为叫“竹夫人”更妙些,因为这是一种中空竹器,内置薄荷、栀子、茉莉花等仙草香花,抱在怀中清凉清香,犹如拥美人入怀,带来独特体验。古人奇思妙想、兰质蕙心,可见一斑,自不必说。

同竹夫人一样,扇子也是古人身边最常用、最普遍、最趁手的避暑物品了,一扇在手,清凉——我有!上可翰墨丹青,工笔写意,花鸟山水,挥洒人生,快意江湖。

还有竹簟(diàn),即竹席,家居时铺卧使用,外出时垫在地上纳凉。正所谓“蕲州竹簟清如冰”,它翠碧怡人,清凉简朴,使用方便,堪比空调。人睡在上面,就有“肃肃疑有清飙吹,倒身甘寝百疾愈”之感。“月浸竹簟清无暑”,陆游觉得没有竹席的夏天不是一个完整的夏天;辛弃疾也觉得夏季的至高享受就是“方竹簟,小胡床,晚来消得许多凉”,清心、明目、提神、益智、健脑,绝不是夸张。

04行

文人雅士最喜出游采风。或独自亭台楼榭享受静谧,或三五好友庄园寺观把酒言欢,端的是风度闲雅,自在风流。

宋人张抡在青山绿水间尽情释放,“炎天何处可登临,须于物外寻,松风涧水杂清音……宜散发、称披襟,都无烦暑侵”;梅尧臣中伏赴妙绝寺避暑,“高树秋声早,长廊暑气微;不须河朔饮,煮茗自忘归”;元人释英在农历六月踏入深山老林,“六月山深处,松风冷袭衣;遥知城市里,扑面火尘飞”;说的都是畅享山野凉风惬意,躲避俗世热浪烦恼。

宋人杨万里在骄阳似火时节游玩荷塘,“细草摇头忽报侬,披襟拦得一西风。荷花入暮犹愁热,低面深藏碧伞中”。看池水清幽、观荷叶碧绿、感西风清凉,良辰美景、赏心乐事,夫复何求。

晚明范允临也曾在“铄金流火,五内俱热”的天气,携妻子去苏州宛转桥赏荷,观“池中菡萏如铺霞簇锦”,嗅“晚来香露扑人”,再令少女六七人“奏《水云》之曲”,如此方“差足解愠”。最后还不忘邀约友人,“能来一领荷香乎”?

行至水边,便须登船寻乐。据《武林旧事》记载,南宋临安百姓每到农历六月,都会“登舟泛湖,为避暑之游”,到“蒲深柳密宽凉”之处“披襟钓水”,直至“月上始还”。兴之所至,还会“留宿湖心,竟夕而归”。

这便是古时风雅,流于笔墨之下,蕴乎情境之间,独开慧眼,独具匠心,在粗衣粝食的日子里春风不语,在深居简出的时光中拈花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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