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校草室友凌陆，暗地里偷偷摸摸地搞起了恋爱。
结果呢，他突然对我妹妹一见倾心。
干净利落地把我的联系方式全部删除，还冷冷地警告我：「我可不是同性恋，也从来没喜欢过你，只是把你当作无聊时候的消遣罢了，别太当真。」
他担心我会纠缠不休，竟然还把他的直男哥们儿谈宋介绍给我。随随便便地劝我试着去改变谈宋。可我似乎并没有怎么努力……谈宋自己就变弯了。
那天，凌陆亲眼看到我们接吻，像疯了一样挥拳打向谈宋。「你不是说你不喜欢男人吗，我才放心把你介绍给他的。」「你怎么能亲我的人？！」
篮球场上，中场哨声一响，我便拿着那杯冰镇百香果汁，朝凌陆走去。
然而，眼前的一幕让我在几步之外停住了脚步。
我妹妹姜栀已经拿着水，跑到了凌陆的面前。
凌陆接过水，微笑着将冰镇水瓶贴在她的脸上。
「凉快吗？」他问。
「嗯嗯！但是这个水是给你喝的呀。」姜栀回答。
「你打球到现在一定很渴。」凌陆说。
凌陆眼中满是宠溺，轻声笑道：
「你凉快更重要，别晒化了。」
姜栀的脸比刚才更红了，羞赧地别过头时，刚好看到了我。
她拉着凌陆的手走到我面前。
「凌陆，这是我哥。」她扬唇介绍道。
「哥，这是我男朋友凌陆。」
四目相对，凌陆微微皱了下眉。
他的目光有些冷，我明白他的意思：
他是在警告我，不要在这个时候揭穿我们的关系。
无力感重重地压在心口。
我淡淡地笑了一下，「你好。」
他态度冷淡地点了点头。
姜栀注意到了我手中的杯子，困惑地「咦」了一声。
「哥，你不是百香果过敏吗？」
「那你这杯是给谁的？」
我捏着杯子的手紧了紧，下意识地看向凌陆。
而他只是扫了一眼，便事不关己地挪开视线。
这一幕被姜栀捕捉到了。
她迟疑的视线在我们身上来回巡视。
「哥……你看凌陆干什么……？」
气氛陷入僵持时，身旁的百香果汁被人抽走。
是凌陆同队的谈宋。
也是计算机系的系草。
他打开瓶盖，直接灌了一口。
「我让他帮我带的。」
说完嘲弄地看了凌陆一眼，转身离开。
对还在怔愣的我，他连眼风都没有扫过来过。
姜栀明显松了一口气。
但唇边的笑意变得有些僵硬。
「对了，凌陆，我哥和普通男生不一样哦。」
他挑了下眉，「怎么？」
姜栀明快的语气在此刻听起来有些刺耳。
她说：
「我哥他啊，是同性恋。」
「你知道这代表着什么吗？」
「就是，很有可能跟我抢你哦！」
我垂着身侧的手不由得握紧，立刻看向姜栀。
但她下一秒就愉悦地笑出了声。
「开玩笑啦，我哥肯定不会抢我男朋友的。」
凌陆自始至终都没将目光落在我身上过。
只是对姜栀漫不经心一笑。
「我是直的。」
「这个假设，永不成立。」
湿热的空气加持下，窒息感被无限倍放大。
我动了动唇。
「姜栀，这玩笑没意思。」
她笑了下，没有接话。
夜幕降临，9点的钟声敲响，凌陆才踏进了他的寝室。
这间双人公寓，大多数时光，只有我一人独享。
当凌陆向我提出分手时，我内心波澜不惊，没有丝毫的惊讶。
我轻轻点头，应了一声“好的”。
凌陆愣了一下，似乎没料到我会这么直接。
他静静地抬起头，目光无声地落在我身上。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轻声说道：“姜寒，我有两个要求。”
我注视着靠在门边的他，语气平和地回应：“请说。”
“第一，我不想让你妹妹知道我们之间的事。”
“毕竟，我从未对你有过感情，我并不是同性恋，只是把你当作一种娱乐。”
他稍微停顿了一下，低头轻轻扯了扯嘴角。
“第二，我们分手后，你不能纠缠不休。”
“姜寒。”
“这是我第一次如此喜欢一个人，你不要成为我的阻碍。”
我明白他为何会那样说。
记得和凌陆刚开始交往不久，有天晚上我回宿舍，他把我压在床上亲吻。不经意间，我瞥见他衣领上的一抹口红痕迹。
“等...等一下。”我感到耳朵发热，但还是转过头来，试图阻止他。
“嗯？”凌陆似乎意犹未尽，继续轻吻我的嘴角。
“不亲了？”我指着他的衣领，有些困惑地问：“这里为什么会有口红印？”
他只是随意地扫了一眼，然后平静地收回目光，继续亲吻我的嘴唇，漫不经心地解释：“晚上去了夜店，可能是别人不小心蹭上去的，我没注意。”
听到这个解释，我稍微松了口气，抬起下巴，主动亲吻了他一下，轻声说：“以后注意保持距离，别再让别人把口红印蹭上去了。”
凌陆的动作突然停了下来，他从我身上站起来，居高临下地审视着我：“姜寒，你过分了。”
月光下，他的眉眼比夜色还要冷漠疏离。我愣了一下，感到四肢开始发凉，但还是不甘心地问：“我们不是在恋爱吗？这种话为什么会被认为过分？”
凌陆点了根烟，听到我的话，他咬着烟的嘴角露出一丝荒谬的笑容：“你要说我们在恋爱，”他停顿了一下，轻轻点了点头，“也没错。”
“但我不喜欢被束缚，我有我自己的分寸。”烟雾在我们之间弥漫开来，他身上那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距离感在这一刻显露无疑。
“最后，我不希望任何人知道我们的关系。”他看着我，轻蔑地笑了笑：“我无所谓谈不谈。”
我想，他是我第一个如此喜欢的人。一想到要和他分开，我就感到痛苦万分。所以，我强忍着眼中的泪水，站起来，走过去，伸手抱住他的腰，声音沙哑地说：“好...凌陆，我喜欢你...”
他“嗯”了一声，亲昵地咬着我的耳朵，声音低沉：“我知道。”
但很奇怪，从那天起，我虽然还是很依赖凌陆，却在不知不觉中为自己准备好了退路，任由爱意一点一滴地流失。
思绪飘回眼前，凌陆那句“别挡我道”还在耳边回响。
我回神，面无表情。
“行。”
“凌陆，咱们好聚好散。”
“我不会再缠着你。”
他盯着我，对我的言语毫无反应。
过了一会儿，他用比之前更冷的声音说：
“姜寒，我希望你说到做到。”
凌陆说完这句话就转身走了。
“今晚我不回家。”
我急忙叫住他。
“凌陆！”
他停下脚步。
传来一声轻蔑的笑声。
“怎么了？”
我语气变得严肃。
“栀栀没谈过恋爱，你别伤害她。”
“你和她在一起后，别再像以前那样，和其他人暧昧。”
“她会伤心的。”
我没再说下去。
因为我尝过那种滋味，痛苦得要命。
凌陆沉默了几秒，然后慢慢转过身。
微微一笑。
“你什么意思？”
“姜寒，你以为我和你在一起的时候还在外面乱搞？”
我转过头，身心俱疲。
懒得再和他争辩。
只是说：“你可以走了。”
紧接着，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凌陆突然抓住我的手腕，把我按在门上。
我疼得哼了一声。
他一米九，比我高出十公分。
即使稍微弯腰，也让我感到压迫。
他的手重重地拍在门上，震得我耳朵疼。
他身上的戾气强烈得让人无法忽视。
“你给我听好了，我只说一遍。”
“到目前为止，除了你，我没吻过任何人，没睡过任何人。”
凌陆那两句偏爱的话，对我这早已麻木的心来说，并没有掀起任何波澜。
然而就在那天，我目睹了他和姜栀的相处模式，不由得自嘲起来。
原来，凌陆并非不懂得如何去爱。
我曾坚信，作为天之骄子的凌陆，即便是陷入爱河，也会像和我在一起时那样，自由自在，耐心有限，从不低头。
但姜栀却让他彻底变了一个人。
“哥，你能来接我吗？”
我听到电话那头姜栀的哭泣，立刻从图书馆跑了出来。
“怎么了，栀栀？”
她抽泣着，话语断断续续。
“我和凌陆吵架了，膝盖摔伤了，走不动。但他把我丢下就走了。”
“哥，你能来学校后面的山坡接我吗？”
我轻声安慰她：
“我马上到，别哭了，乖。”
距离大约七八百米。
我跑到一半，原本阴沉的天空开始下起了雨。
但回去拿伞会耽误时间。
我只能加快速度。
到了那里，却没有找到姜栀。
急忙给她打电话。
“栀栀，我到了。”
“你在哪里？”
雨点越来越大。
随着一声雷鸣，狂风卷着雨变成了暴雨。
“啊？哥？”
姜栀愣了一下。
“对不起，我忘了告诉你，凌陆背着我走了。”
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喜悦。
“对了，哥，原来凌陆没有丢下我。”
“他是去买伞了。”
我狼狈地跑到附近的亭子，试图让自己少淋些雨。
但雨点被风吹得乱七八糟，还是从四面八方飘来。
姜栀那边还能听到脚步声。
“哥，你是不是没带伞啊？”
我握着滴水的手机，轻轻应了一声。
通过电话，我听到了那边的对话。
“凌陆，我哥没带伞，肯定困在山上了。”
“你把我放在旁边的教学楼，先去接我哥吧。”
凌陆叹了口气，有些无奈地说：
“每次你让我做什么我都答应。”
“但祖宗，你现在膝盖上的伤口需要立刻消毒。”
“这次我真的不能听你的，必须先去医务室。”
姜栀娇声娇气地“哦”了一声。
“那我哥怎么办？”
凌陆的声音是我熟悉的冷淡。
“他一个男生，淋点雨没什么。”
“没那么娇贵，能自己跑回来。”
我浑身冰凉，四肢像被冻住了一样，被钉在原地。
整个人有些恍惚。
原来夏天的雨天，温度也会骤降到这种程度——寒冷刺骨。
是我从来没有真正了解雨天。
这次，我抢在姜栀开口前说。
“很近，哥能自己跑回去。”
“你赶紧去处理伤口，消完毒记得给我拍张照片，让我放心。”
挂断电话，我迅速跑进了雨中。
只用了三分多钟，我就跑回了寝室。
如果没有那通电话耽误，我会少淋一分多钟的雨。
下次。
下次我绝对不会再因为不值得的人或事停留。
刚从热水澡中出来，凌陆意外地回到了宿舍。
自从和姜栀坠入爱河，他就再没踏足过这里。
传闻他为姜栀租了个两室一厅的住所。
我桌上放着一杯已经泡好的感冒冲剂。
凌陆坐在旋转椅上，手里拿着手机，沉浸在游戏的世界里。
听到动静，他抬头瞥了我一眼。
「快喝掉。」
「姜栀特意让我回来给你送药。」
我轻轻点头，「感激不尽。」
回到座位，我端起杯子，慢慢品尝。
温暖的感觉迅速传遍了全身。
凌陆结束了一局游戏，收起手机，起身离开。
经过我时，他随意地说了一句：
「别总是给别人添乱。」
但这一次，我选择不予理会。
最近，我一直在刻意回避和这两个人的碰面。
然而，姜栀却突然变得特别粘我。
每次和凌陆共进晚餐，她都要拉上我。
我们三人围坐一桌，凌陆正忙着剥虾，每剥好一只，就往姜栀碗里放。
姜栀双手托腮，目不转睛地看着他，却突然叹了口气。
「凌陆，你怎么对谁都那么好呢？」
凌陆轻蔑地笑了笑。
「别没良心，除了你，我还对谁这么好？」
「还有我哥啊。」
凌陆剥虾的动作突然停了下来。
我也放下了筷子，抬头提醒她。
「如果我没记错，这段时间我好像和你们没什么交集。」
姜栀咬着筷子，一脸无辜地眨了眨眼。
「可是上次我让他给你送药，他不是立刻就去了嘛。」
凌陆依旧没有动弹。
姜栀似乎没有察觉到气氛的变化，嘴角上扬，笑得灿烂。
「所以凌陆对你也是真的好。」
「凌陆。」
她搂住凌陆的胳膊，头靠在他的肩膀上。
「你不如好人做到底，给我哥介绍个男朋友吧！」
「你长得这么好看，肯定认识很多帅哥。」
我皱了皱眉，深吸了一口气。
试图缓解心中的压抑。
「我不需要。」
「姜栀，你从小也没怎么关心过我，现在突然插手我的人生，对我关怀备至，有点让人毛骨悚然。」
我淡淡地笑了笑，「挺渗人的。」
姜栀呆呆地看着我，几秒钟后，眼泪开始在眼眶中打转。
「不是的，哥……」
凌陆猛地摔下筷子，面无表情地抽出一张纸递给姜栀擦眼泪。
但他的话却是对我说的。
「别狼心狗肺，你妹妹是为了你好。」
「毕竟像你这种gay，不趁着年轻谈谈恋爱，年纪大了还会有人要吗？」
「劝你有点儿自知之明。」
我推开面前的餐具，站起身，笑了笑。
「这跟你们有什么关系？」
我觉得这很好笑。
「有空操心别人，不如先关心关心自己的感情？」
「多管管自己，比给我介绍男朋友有意义多了，懂吗？」
这是我第一次没有选择忍耐，而是勇敢地反击。
积压在心中的阴云终于消散了一些。
自从公开出柜后，周围的人开始无形中对我进行道德绑架式的打压。
「姜寒，爸爸妈妈都接受你是同性恋了，你就不能体谅一下我们吗？」
「姜寒同学，我们完全不歧视同性恋，但看在我们包容你的份儿上，你能不能也体谅我们，每次都在熄灯后去大澡堂洗澡？」
「姜寒，你别不知好歹，除了我，谁会跟你一个gay玩儿啊。让你帮我冒名体测一下怎么了？」
多年来，我一直小心翼翼地维持关系，只为了服软。
但现在，我不想再这样做了。
人际关系其实只需要两种方式就能很好地维持。
「不行你去死。」
和。
「不行我去死。」
尽管我已把话说得死死的，凌陆却在我那天从图书馆出来时把我拦了下来。
他旁边站着谈宋。
凌陆带着似笑非笑的表情说道：
「我给你介绍的，是我这里最帅的哥们。」
「他叫谈宋，你之前见过的。」
「可惜啊，他是个直男。」
「你试试，能不能让他改变性向。」
我正想拒绝，却被他打断了。
凌陆弯下腰，靠近我的耳边。
声音压得低低的，只有我们两个人能听到。
「姜寒，说到底你那天反应那么大，无非是因为你还对我念念不忘，不想开始新的恋情。」
「但你知不知道，你这样真的让我很头疼。」
「被一个男人如此执着地喜欢——」
他把我那天对姜栀说的话，一字不漏地还给了我。
「挺吓人的。」
凌陆直起身，目光冷冽地看着我。
我这才意识到。
他是在为姜栀出气，报复我。
喉咙干得厉害。
我有很多话想解释，却说不出口。
因为凌陆会说出比我更恶毒的话。
谈宋对我们的僵持视而不见。
他直接走过来，拿出手机，调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