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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业那天，我在KTV的走廊，看到暗恋对象搂着我的闺蜜亲亲。
他的手上还拿着一个玻璃罐，里面是我三年里断断续续叠得千纸鹤。
唐晓早就知道我暗恋陈深，还一直鼓励我，让我高考完就表白。
可现在算什么呢？
后来他们看到我，唐晓脸颊发红，眼神里闪过一丝惊慌。
她像个做错事的小孩，娇小的身影往陈深后面躲。
我眯着双眼，觉得她这番做派，挺，假！
陈深冲我礼貌的笑了笑，然后拉着她的手，径直回了包厢。
我本想一走了之，可又觉得太窝囊。
于是，回到包间，我坐在角落，唐晓挨着我坐，跟我道歉。
“暖暖，对不起，其实我早就喜欢陈深，但是看你那么喜欢他，我一直忍着。我偷拿你的千纸鹤是想帮你告诉他，没想到他误以为是我叠的，就先一步向我表白了。原来他一直都喜欢我，暖暖，这次算我欠你的，你就成全我吧。”
“好。”我想都没想，果断答应。
唐晓松了口气，眸子里似乎有某种隐匿的情绪不想被我看见。
其实我早有察觉，于是说：“唐晓，我们不再是朋友了。”
唐晓脸色僵住，“暖暖，我们三年友情，因为一个男生放弃，值得吗？”
“是啊，值得吗？”我冷着脸反问。
三年，我不是没发现她的小心思。
她事事都想在我这里分一杯羹，或者说她想代替我成为众人追捧的对象。
比如，学校举办元旦晚会。
我要表演电子琴，她就要跳舞，因为一个班只能有一个节目。
在她的央求下，我就变成她的配乐师。
老师让我和陈深参加物理竞赛，不知道她怎么软磨硬泡，也来了竞赛组学习。
虽然不比赛，但是因为有她，我们就变成三人行。
她无时无刻都在想方设法找存在感。
在我面前又是一副单纯无害和我要好的模样。
原来，她一直在利用我。
我和她的友谊不过是披着虚假情谊的外衣。
“唐晓，周暖，来玩游戏啊。”
同学打破僵局。
“好。”唐晓敛了情绪，甜笑着走到陈深身边。
我也掩藏好和她的不对付，淡定的和同学们围成一个圈。
游戏玩的是最老套的真心话大冒险。
几局后，我被不幸点中。
我抽中小王，唐晓抽中大王。
她笑着问我选什么。
*
我喝酒过敏，也担心她问些让我难堪的话，索性选择大冒险。
唐晓沉默片刻，说：“那就对在座的某位表白吧。”
我心口一沉。
这话一出，同学们瞬间沸腾。
“晓晓，你是不是知道什么情况啊？”
“肯定是。她俩关系这么好，一个刚脱单，不得助攻一下。”
我脑袋嗡鸣，唐晓的眼里有一闪而过的不怀好意，好像在说，看，我给你机会了。
把握住啊！
看，这就是我认识了三年的好友，一旦撕破脸，就想把人往死里玩。
“谁，谁这么好运得到校花的青睐！”
男同胞们跃跃欲试，一个个眼睛瞪得噌亮，好像等待翻牌子的贵人。
面对大家殷切的目光，我的笑容却越发僵硬。
我和唐晓在班上是对公认的漂亮姐妹花。
只不过我和她的美是两种类型。
大家形容，她是一尘不染的白莲，我是艳压群芳的牡丹。
现在白莲有主，可不都期待我心属谁吗？
尤其，我一直是两耳不闻窗外事的优等生形象。
听唐晓那意思，我心里或许暗恋着谁，都变成一堆吃瓜群众。
无意间我对上陈深的目光，俊朗的眉眼里都是探究，但也仅止于好奇。
唐晓见我不说话，再次敲边鼓，“暖暖，不要害羞呀。你不知道你有多少人喜欢，只要你说出来一准能成。”
语气里只有我听得出来的嫉妒。
所有的伪装在这一刻尽数卸下。
呵，我淡然一笑。
“既然是大冒险，那就来点更刺激的好了。一会儿我出去见到第一个男生，就表白。”
唐晓显然没料到我会主动升级难度，大概觉得我会更丢人，欣然同意了。
唐晓担心我耍赖，跟在我身后。
其他同学也伸长脖子，等着被我表白的幸运儿出现。
打开门，不待几秒，我就看到对面房间走出来一个穿着白色体恤，蓝色短裤的高个男生。
我两步走到他跟前，“帅哥，我喜欢你，做我男朋友吧。”
说完我就怂了，手心都是汗。
他个子高，我又微微低着头，没看清他的模样。
*
“好啊。”磁性低沉的嗓音仿佛大提琴在喧嚣的夜静静低唱。
好！我心口突地一跳，抬起头来，顿时身体发麻。
冷峻的完美五官在昏黄的灯光下蒙了一层柔和，深邃的眼眸似有星辰大海，像要将我整个人吸进去。
饶是我在学校两耳不闻窗外事，也不会不认得眼前人。
打架斗殴，劣迹斑斑的隔壁班校霸萧然。
“不好意思啊，我们在玩真心话大冒险。和你逗着玩呢。”
唐晓忙上前帮我解释，我可真谢谢她的“好心”，萧然这种人，怎么可能容忍别人逗他。
“呵！”萧然抱着胳膊，好整以暇地盯着我，“是吗？”
突如而来的气场让我倒吸一口凉气，我能说不是吗？
还没开口，手腕被他抓住。
“你干什么？”我有些慌了，抬头无助地看向唐晓，正好看到她转瞬即逝的幸灾乐祸。
是啊，指望她做什么，是我说不再做朋友，她现在大概巴不得我被这个校霸安排安排。
“成了男女朋友，当然要约会啊。”
萧然也不管我同不同意，拉着我就走，我怀疑他练过拳击，不然怎么手劲儿这么大。
出了KTV，走到一辆价值不菲的超跑旁，萧然扔给我一个头盔。
“戴好。”
“萧然，我刚才真在玩大冒险。那些话都是开玩笑的。”
“周暖，你也该知道跟我开玩笑的后果。何况。”他突然俯身靠近，好看的眉眼无限放大，沙哑的嗓音充满磁性，“周暖，我可是注意你很久了。”
*
我脑袋嗡嗡作响，猛然想起有人曾在校园网发过我和他的帖子。
说校花和校霸的颜是绝配。
只可惜学霸和学渣的成绩隔着一条银河。
两人永远不可能在一起。
有好事者曾经跑来问过我，觉得萧然怎么样，有没有可能是我的菜。
那时我正在刷题，随口说了句，等他考上A大再说吧。
随后的话题一度霸榜。
“你到底想怎么样？”我没好气的问。
这家伙整个高中都没因为那件事找我麻烦，怎么这会又来说事了。
萧然眼眸上挑，“表了白就要负责啊。欲擒故纵这套戏码。我受了。”
“都说是游戏了。”我转身要走。
“你敢走，我就告诉陈深，你喜欢他。”
轰隆！我整个人像被雷劈了般，不置可否地回看他。
萧然玩味地笑了笑，“不想被人笑话，就乖乖做我女朋友。”
我……刚想反驳，就见陈深和唐晓跑了出来。
唐晓：“暖暖。”刚还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这会又跑来装关心。
真是大可不必。他们像连体婴一样看看我，又看看萧然。
陈深脸色不郁，“萧然，大家毕业了，别惹事。”
萧然挂着淡淡的笑容，纤长的手指随意拨弄了下额间的碎发。
“关你屁事。”
“高中三年，你惹的事还不够多吗？你知不知道爸爸他……”
*
咣当，萧然突然将手上的头盔往陈深身上砸。
“闭嘴，那是我爸。”
额……这两人莫不是有什么特殊关系？
我和唐晓好像嗅到了不得的秘闻。
陈深堪堪接住，眉头紧皱。
后来，我坐上萧然的摩托。
他又从陈深手上夺过头盔，我翻了个白眼，早知如此，扔什么。
一路上，风驰电掣。摩托飞速超过一辆辆大车。
我差点以为自己要嗝屁了。
萧然没把我带去什么奇怪的地方，而是直接把我送回家。
“明天我来接你。”他说，那语气霸道得很。
“做什么？”
“约会。”萧然冷着张脸，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欠他钱了。
说完他转身就走，给我吃了一嘴摩托车尾气。
这人怕是有毛病吧。我没太把他的话当一回事。
第二天大清早，我就被我妈捞了起来，我妈的眼睛睁得亮亮的。
“暖暖，你怎么有这么帅气的同学，我都没见过。”
“什么帅气，我要睡觉。别打扰我。”我翻了个身想继续睡。
“快起来，人家都到家来了，还给我们买了早餐，那孩子真不错，叫，叫萧然，啧啧，连名字都这么潇洒。”
萧然？我浑身一震，睁开眼睛，穿着硕大的睡衣裙就冲了出去。
就见萧然笔直地站在客厅落地窗前。
他戴着鸭舌帽，一身休闲衣裤，雕刻板的颜值在阳光折射下耀眼绝伦。
“早啊！”萧然笑着跟我打招呼。
我一脸疑惑，“你怎么知道我家住几楼？”
他指了指脑袋，“想知道，有的是办法。”
我……
“臭丫头，赶紧去洗漱。这么邋遢成什么样。”我妈凶我。
“萧然啊，快来，一起吃早餐。”我妈慈眉善目的对他说。
“谢谢阿姨。”
“不客气。”
我妈天生大嗓门。今天却装起淑女来。
我都不知道我妈是怎么从喉咙管挤出这几个字。
*
吃早饭时，我妈问萧然准备上什么学校，他说A大。
我一口豆浆喷了他一脸。
萧然……
我妈脸都绿了，连忙拿毛巾给他擦脸，又骂我太失礼。
我撇撇嘴，这不是太吃惊了吗。
萧然倒是在我妈面前表现得十分有教养，连声说没关系。
别看我妈上了年纪，也是妥妥颜控，我要是说萧然在学校顽劣不堪，她大概都不会相信。
我妈回了屋，萧然就挑眉看着我。
“不相信我能考上？”
“没有。”才怪。
萧然歪着脑袋看我，眸子里都是得意，“考不考得上都无所谓了，反正你已经是我女朋友。你不同意，我就天天上你家蹭饭。”
我深吸一口，拧着眉瞪他，“你这人，怎么耍无赖？”
昨天用陈深威胁，今天又死缠难打了。
这还是我认识的一言不合就干架的校霸吗？
“嗯哼，比起你在学校论坛对我的不屑言论，我已经十分绅士了。”
果然是个记仇的。
我无奈解释：“论坛上的帖子不是我发的。”
“但，是你引起的。”萧然撑着脑袋，目光灼灼地瞧着我，“你知不知道我等高中毕业这天等了多久。”
“等着报复我？”
“等着让你心甘情愿成为我女朋友。”他目光灼灼，烫着我的心。
我低头喝豆浆，“不好意思，我不情愿。”
“先看榜单好了，你等着被打脸吧。”他抱着胳膊洋洋自得。
*
早饭后，我被我妈赶出家门，还让我好好和萧然出去玩。晚一点回来也没关系。
这还是亲妈吗？我极度无语。
萧然骑着机车带我去了马场。
这地方我没来过，更别说骑马了。
他让我选，我觉得自己根本驾驭不了马匹，说什么都不肯。
所以最后变成萧然拉着马绳，我坐在马上，在马场慢行。
我在马上居高临下看萧然，海洋般的宽肩，颀长的身姿仿佛在看电视剧里的男主角。
我暗自吐舌，没想到自己会有一天，被某人的背影吸引。
估摸着是读书读多了，所以才会觉得他看起来顺眼。
“别看了，我脑袋快被你盯出洞了。”
萧然出声，转头正好与我的目光对视。
*
我刷地一下脸色通红，心跳极快，丢人，好想找个地缝钻。
“暖暖。”身后传来唐晓的声音。
我回头就看到唐晓和陈深各自骑着马踱步过来。
唐晓脸上的惊多过喜，她大概没料到我和萧然发展这么快吧。
其实我也没想到。
我还没答话，萧然已经踩着马鞍跨上马背，把我牢牢圈在怀里。
温热的体温从背后传来，我整个人都懵了。
下一刻，噗通噗通，心开始狂跳不已。
唐晓和陈深僵在当场。
萧然没和他们打招呼的意思，拉了缰绳，马儿就飞快跑起来。
风呼啸而过，我一颗心提到半空。
眼前是一望无边的绿草地。
青山绿水间，我竟生出一丝“银鞍照白马，飒踏如流星”之感。
整颗心豁然开朗，全然忘记萧然正紧贴着自己。
我们一路无言，感受着纵横天地间的壮阔。
不知过了多久，萧然才让马儿慢下来。
“怎么样，我的马术不错吧？”他突然开口。
我这才如梦初醒，身后的温度让我轰得一下耳根通红。
“你，下去。”
“不下。”萧然痞痞的笑出声，“你不会还想着陈深吧？他不适合你。”
“……他不适合，你就适合了？”
“当然。”他一秒回应，“我可是被你表白的男友啊。”
“这事还能不能翻篇了？”
“你就说你说的话算不算数吧？”
“什么话？”
“我考上A大，你就考虑我。”
“你以为太阳能从西边出？”我反问。
*
出成绩那天，学校沸腾了，沸腾的是老师，打脸的是我。
学校敲锣打鼓，不只庆祝我拿了市第一，更为了庆祝倒数第一的萧然同学成功逆袭。
老师们预估，他的成绩有上A大的可能。
我方了，这家伙是怎么办到的。
想起骑马那天，分别前，他要走我的电话，对我说：“暖暖，我一定会和你上同一所学校。”
我去洗手间时，唐晓跟着我一同去了。
她看我的眼神有点怪，语气酸溜溜。
“周暖，你是不是很得意？”
“什么？”我细想着她话里的意思，特凡尔赛的回了句，“我年年考第一，习惯了。”
“谁说你的成绩。你攀上萧然这棵大树，是不是觉得自己能躺赢了，我告诉你，陈深和萧然是亲兄弟，萧家至少有一半是陈深的，你别以为萧然能独吞。”
她义愤填膺，我却像看怪物似地盯着她，“在你说这些之前，我压根不知道他俩是亲兄弟。我们连大学都没上，你就想着豪门争夺大战了？你可想的真远。”
我以为唐晓对陈深的那份爱恋很纯粹，没想到她竟然想着这么深。
转念一想，她曾经不只一次在我面前提过，她妈妈告诉她，要找个有钱的家庭，现在这个社会，没钱寸步难行。
长期灌输这样的思想，唐晓在恋爱这件事上，想得比我多。
不过，如果她真的觉得陈深能拿到萧家一半的家产，那需要在她面前这种态度吗？难道不应该大肆炫耀一番？
唐晓被我堵得没话说。
*
我在学校和萧然没说上话。
结果回到家，就看见我妈在厨房里张罗。
鱼虾蟹各种大菜一应俱全，我搂着我妈开心的跟她说谢谢，爸爸长期在外地工作，我的衣食住行都是我妈张罗。
没有她的严厉教育，我想我也不会有今天。
“去，洗洗手。一会儿然然要来。”
“然然是谁？”
我妈妈扭头瞪了我一眼，“萧然啊。妈听说他也考得特别好，所以就替你做主，邀请他来家一起庆祝。”
“您是怎么听说的？”
“他打电话告诉我的呀。”
服了，我都不知道他俩还加了电话。
我妈妈顿了顿，又道：“你现在高考都结束了，有些事啊，妈妈不会反对的。你就别藏着掖着了啊。”
我……完了，我妈这是妥妥被萧然征服了。
没多久，萧然就提着大包小包的礼物上门做客。
我妈妈笑眯眯的接过，“你这孩子，来都来了，买东西干什么。”
我说：“反正又不是他自己赚的。”
“是我自己赚的。”萧然冲我挑挑眉，“我没事就给别人做个小软件。赚点零花钱。”
“你这孩子太能了，大学都还没上，就能赚钱。真是厉害。不像我家孩子，只知道读书。”
我没好气的怼她：“不是你让我一门心思搞学习的吗？”
我妈被揶，再次给了我一记白眼，转头就笑着让萧然当自己家别客气。
待她去厨房后。
萧然特别神气的说：“阿姨好像更喜欢我。”
我呸！
这顿饭吃得那叫一个母慈子孝。
萧然不停夸我妈菜做得好，做得香，一边卖惨，他长期一个人在家吃饭，有多可怜。
我妈一脸心疼，让他没事来我家吃。
“你不是只会打架吗？我真不知道你居然还会演戏。”
把他送出家门，我没好气地怼他。
萧然一脸无辜，“我说的都是实话。我一直都是一个人住。”
“因为陈深，所以才不回家的吧。”
我一时嘴快，把他的隐私给说出来。
萧然明显一怔，笑容散去。
周遭的空气都降了温。
这时，电梯来了，萧然越过我，直接进了电梯。
直到电梯门关上，他也没再跟我说话。
我心口闷闷的，在手机上发了条道歉短信。
那毕竟是他的隐私，我不应该擅自提。
*
我以为萧然不会回我，晚上十点的样子，他发了一条很长的信息。
萧然告诉我，他妈妈在他十六岁时去世。
不到一个月，他爸爸就娶了新老婆。
那女人还带着一个孩子，就是陈深。
他原本以为陈深只是那女人带过来的，没想到竟然是他同父异母的亲兄弟。
从那以后，他就搬到公寓，他再没踏进那个家。
他说那里已经没有妈妈的味道。回去也没意思。
萧然的情绪，我无法感同身受，可我却从文字中感到悲凉。
他毫无保留将隐私告诉我，对我是莫大的信任。
我的心此起彼伏，抖着手给他发了条信息：“以后，有我陪着你。”
天知道信息发出去，我有多紧张，那是埋藏在心底最深的秘密……
*
是的，我注意的并不是陈深，而是这个问题少年——萧然。
心动始于颜值，刚上高一那会儿，他就是新生中最瞩目的焦点。
篮球场上，总能看到他高挺的身姿。
他出众的外表吸引了不少女生为他驻足。
给他递毛巾，给他买水，还有给他送吃的。
那时的我虽然也觉得他很帅，却从来没有为他停留过一刻。
每次经过篮球场，我都会用手上的书本掩盖，偷偷看他一眼。
要说确定对萧然那种懵懂情愫是喜欢，是在高一下学期。
晚自习回家时，我遇到一群小混混。
他们拦着我，要我跟他们去喝酒。我拒绝，他们就上来拉我。
突然，一个书包朝他们砸了过来，阻断了他们的去路。
萧然挡在我跟前，和这些人打了起来。
当时我害怕极了，担心萧然被打伤，我大声呼救。
后来，我们一起去了警察局。
那是我们高中三年唯一一次近距离接触。
他俊美的脸颊青一块紫一块儿。
我谢谢他的出手相助，想给他买药。
他却拒绝了，把我送回家，叮嘱我今天的事不许对任何人说，还劝我以后放学不要走小路。
我点头应下，望着他离去的背影，我知道这个少年注定在我的青春岁月里留下难以磨灭的印记。
*
第二天，萧然挂着彩上学，学校就开始流言蜚语，说萧然其实从初中就是个问题学生。
我想帮他解释，他不是这样的，他是为了帮我。
可是想起前一天答应他，我纠结半天，最终决定跟教导主任说清楚。
谁知，我还没走到办公室，就看到教导主任身后跟着萧然和另一个男生。
那个男生的嘴角也受了伤。
而萧然看了我一眼，权当不认识，跟着主任进了屋。
没两秒，就传出教导主任的暴喝声。
他说萧然胆大包天，居然敢在校园内打架斗殴。
我停在窗边，心也跟着提到嗓子眼，等到主任平静心绪，问他为什么打人，我听到他的话。
“他骂我妈。”
“他骂人，你可以告诉老师。”
“主任，我不是三岁小孩。我妈她才去世一个月。”
室内突然没了声音，而我的心跟着停了一拍，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回教室。
我想安慰他，可我于他而言，只是校友，或者是路见不平的陌生人。我没有立场去关心他，只能将这份懵懂的感觉写在只有我知道的博客里。那里有我所有的秘密。
*
后来，我们变成两条平行线，他也开始放飞自我，有事没事就去教导主任那里走一遭。
我是个理性的女孩，也不容许任何人和事打乱高中的学习节奏。
所以我依旧专注学习，而他，或许在用另一种方式宣泄对母亲的思念。
只是现在我才知道，那时的他更多的应该是因为他父亲的背叛。
再后来，就是校园论坛关于校花和校霸的传闻。
其实问我会不会考虑萧然当男朋友的人就是唐晓。
而我知道她是一个嫉妒心和目的性极强的姑娘。
她一直在暗暗跟我较劲，这样的人想跟我当朋友，我自然不可能交付真心。
所以我用十分不屑的语气说了那句等他考上A大再说的话。
我就是想让将她散播出去。
即使知道未来不会和他产生任何交集。
我也并不希望萧然一直堕落下去，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可能激起他的斗志，我也想试一试。
唐晓果然没让我失望，她一面把我说的话以第三人称的身份发到校园论坛，引起轩然大波之后，一面又装可怜告诉我，她不是有意跟别人说的。
我只是笑笑，说没关系。
唐晓开心的拉起我的手，可眼神里暗藏着若有似无的鄙夷。
她大概在想，这么蠢，怎么做对手。
我心里暗叹，是啊，够蠢的。
她不知道，我早在初中已经学了编程，查找论坛上的原IP，实在是轻而易举的事。
可我不会说，也不会和她决裂，像她这种真小人，不如留在身边更安全。
当然，说喜欢陈深也是被她问烦了，随口说的。
放眼整个班级，只有陈深能和我一较高下。
*
唐晓自然不会把这件事告诉陈深，从我说完这句话开始，她便开始注意陈深。
打听他的一切，包括家世。
有次她不在，我就听到其他女同学悄悄议论，说唐晓好像喜欢班长。
就像猎人对猎物的喜欢，又或者是因为我喜欢，所以她才有了征服心。
可她把对陈深的接近，当作是帮我的试探。
我笑着谢谢她，可心底却只当在看一个跳梁小丑在作怪。
如果她没有把我的千纸鹤送给陈深，我想大概我还能再忍忍她。
可是她太着急，太想赢。那我也没必要陪她再继续演下去。
萧然把我送到教室填志愿时，还引起了小小轰动。
交表时，陈深说有话跟我讲。
于是我们俩去了走廊拐角，他说唐晓告诉他，说我喜欢他，他很抱歉。
我微微有点惊讶，心想唐晓不会这么缺德吧。
“周暖，虽然我没办法和你在一起，但你可不可以不要为了报复我，跟萧然在一起，这对他很不公平。”
吼，比我想得更无耻一点。
我嘴角抽搐，“据我所知，你们关系并不好。”
“他对我有偏见，但我当他是兄弟。”
陈深言辞恳切，倒是听出了几分真诚。
我微微一笑，“陈深，你在我心里并没有那么重要。我们从来没有在一起过，又何谈报复。”
陈深闻之一怔，“那你和萧然……”
“我们当然是真心在一起。陈深，别给自己加戏。”萧然适时出现，就如同当初，我在最无助的时候，他如侠客般出现一样。
他神色冷厉的警告陈深：“管好你的心机女友，她要是再敢在我面前说我女朋友的坏话，我保证打得她连你都不认识。”
“……”陈深脸色难看极了。
“她说我什么了？”我好奇问。
萧然突然伸手摸了摸我的头顶，“坏话有什么好听的。”
也是，我懒得被添堵，临走时，不忘加了句，“麻烦把千纸鹤转交给萧然，那是我给他叠的，是时候物归原主了。”
“什么时候叠的？”萧然好奇问，眼里全是惊喜。
我莞尔：“你猜。”
*
萧然告诉我，一本线的志愿他全部填的A大。
我笑问他，要是没被录取怎么办。
他捧着我的脸颊，温柔的说：“再考一年，我一定会赶上你。”
我融化在他温柔的眉眼里。
老天总算不辜负努力奋斗的人，萧然被A大历史系录取，我很难想象这样一个浑身充满活力的大男孩埋在一堆古书里研究历史。
萧然早就打算好了，他说等上了大学，他会参加转专业考试。
我相信他，我和他一定会成为同窗。一起向着梦想努力。
我猛然想起他曾经跟我妈说过，他会做软件，不禁对他做的玩意儿好奇起来。
萧然很大方的跟我分享成果，我却不小心点开了他的秘密。
这家伙，居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