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时的打麦场“芒种过后收麦忙”,这是临淄地区的农事民谣。出生在农村广阔天地大有作为的我,造就了对农业农事的熟悉和感情。有道是“现在的事儿记不住,过去的事儿忘不了”。六月时节,正是麦收的大忙季节,勾起了儿时打麦场的美好回忆,记忆把我拉回到上世纪七十年代。我的村子在淄河东岸不远处的郑家六端,村庄不大,人左右,分六个生产队,分布位置为一队在村西北角,二队在村北正中,三、四队在庄南,一条生产路之隔,五、六队在村东紧靠在一起。我家是四队的,我父亲是队长,当这个芝麻官30多年,我没有出生开始,到我参军回来,断断续续一两年歇了歇,为生产队的集体经济建设做出了贡献。我们队的场院至今还留下痕迹,除了靠北侧盖起一排民房宅子,其它的按人头为基数把场院平均分配,个人种植,上个星期天我去金亮哥的场院地看看,各家各户用篱笆分隔,种植的作物也各不相同,有种蔬菜的,有种小麦玉米的,有种树木的,还有在外务工做事无暇顾及荒芜的,种种不一。生产队时期,打麦场就是最好的聚集地,特别是麦收、秋收季节。人们抢收抢种的意识很强,男女老少齐上阵,老弱病残力所能及,忙事无闲人,人心齐、无杂念,心里装着为国家多打粮食多贡献。麦场一般要经过耕耘耙,碾实压实。先说拾掇场院,农把式们用牲口拉犁松土耙平,干碾实压,牵着骡马牛驴之类拉碌碡转圈圈,碌碡果子上拴一把带叶子的树枝,枝子上压上湿泥巴,这样好匀平地面,这是农民的智慧。泼场,干碾实压平整后,选择下午太阳快落的时间段,引水入场泼场,男女青壮劳力赤脚用脸盆等工具,对场子泼水湿润,晾一夜不干不湿的第二天早上,撒上麦稂,摊均匀后人工拉碌碡碾场,直到压实压平压匀,然后清扫干净麦稂,一个干净、平整、光洁的场地完工,为麦子收割运到场院提供保障。麦子进了场,社员急着忙。麦收对生产队来说是最大的事儿,队长既是指挥员,又是战斗员。人员分工,调配器具,合理安排,功效快速。割麦子青壮年集中优势力量,运麦子马车、拖拉机、地排车、小推车齐上阵,场院里保管员布局分布,垛麦垛,防雨工具准备,后勤保障,样样俱全。那个时期一般用脱粒机和拖拉机打场脱离。夜里上半夜排班,输送的二三人,填续的一人,接麦粒的一人,挑麦稂的一二人,干劲十足,一晚上脱离多达几千斤。拖拉机打场一般选择太阳最红、温度最高的时间,在牵引勾上绑根木棍,用绳索均匀拴上几个碌碡,拖拉机牵引碾压,直到把麦粒全部压出来。我们队里劳力相对短缺,连盲人张玉同、张洪俊都上阵,马车把式张福堂、郑志信,机械机器管理维修张金亮、张金忠,麦稂堆垛、扬场掌手张文森、肖荣昌,收储装具张洪书,带领麦假学生拾麦子赵秀香,妇女队长张秀香,各家的男女全上阵,人人献力,人人争着干,比着干,对集体经济和生产,尽心尽力,无怨无悔。现在多数人已经作古了,活着的老人也不多了,岁月悠悠呀!特别值得回忆的是夜晚的场院景像,饭后大人小孩都去场院里,做事的做事,孩童则捉迷藏,摔龙、撵人,也有的讲故事,张洪才大爷就很会讲故事,也有拉闲呱,荤段子的,李新民老哥的“大妮二妮快拉灯,……”就记得很牢。上周回家,正好碰上郑兆其,他说“我们40、50后的人多数在生产队干,他们一茬干生产队长的只有他和父亲了。那时打下粮食最好的交爱国粮,冬季出夫修太河水库、干渠,为国家做了贡献啦”,现在死的死、老的老,一声叹息,两眼含泪、满脸无奈。那个时代人的思想纯洁,集体主义、爱国主义占领意识形态高地,场院里堆的麦粒似小山,却少有偷窃的,社会风气好,社会秩序好,人们思想好,我生逢哪个时代,骨子里留下烙印,记忆永恒。作者:张继武壹点号牛山丑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