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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播:良宵

监制丨清欢

编辑丨一个耿直的微笑

布里松走进了诊疗室。他看了看病历,然后检查了一下阿瑟的生命体征,一切看起来似乎都很稳定。只是病人一直在昏睡,这多少令人有点担心。保罗根本没理会护士之前的警告,他一看到内科医生从病房里面走出来,就立即迎上前去询问情况。

可是,这位值班医生却反医院设立的公共区域等候消息。保罗表示抗议,医院里,除了四面墙壁就没有其他人了,还有谁会在意他越过这脏兮兮的地面上随便画的一条黄色警戒线呢。布里松肺都快气炸了,他用一根充满威严的手指头指着警戒线说,对方如果真的那么想跟他谈的话,那么就必须乖乖站到线的那一边去。保罗犹豫了一会儿,心里在盘算到底是现在马上就掐死眼前这位内科医生呢,还是听完他的诊断以后再干。最后,还是保罗让了步。对此,年轻的医生感到很满意,他表示目前暂时看不出什么毛病,但会尽快让人带阿瑟去照X光。保罗问有没有可能进行CT扫描,医院根本不具备这样的条件。布里松尽量安慰对方说,只要X光显示哪怕一点点异常,他明天一早肯定会安排阿瑟到专门的医疗成像中心去拍CT。

保罗又问为什么不能现在马上就安排转院。可是,这位年轻的医生驳回了这一诉求,并且表示,自从被医院的那一刻起,阿瑟就应该是由他来全权负责了。这一下,保罗心里面盘算的就已经不再是什么时候动手了,而是要把这个内科医生的尸首藏在哪里的问题了。

布里松转过身朝着楼梯的方向走去。他这是要去找一台移动的X光机。当他在视线里消失以后,保罗马上进到了诊疗室里,摇晃着阿瑟的身体。

"你别睡了啊,千万不能放弃,你听见我说的话吗?"

阿瑟睁开了眼帘,他眼神空洞,伸出手摸索着他朋友的手。

"保罗,你还记得我们的青春期究竟是在哪一天结束的吗?"

"这又有什么难的,就是刚才啊!……你看起来好像好一点了,现在最好还是休息一下吧。"

"当我们从寄宿学校回来的时候,所有的东西都跟从前不一样了。于是,你就讲了一句:‘总有一天,一切都会改变,我们再也回不到跟当初长大时一模一样的地方。’而我跟你不同,我还想再回到过去的时光。"

"你还是省一省力气吧,我们以后还会有大把的时间来讨论这个话题。"

保罗看着阿瑟,然后拿了一条毛巾,走到洗手池旁边扭开了水龙头。他把毛巾沾湿又扭干,然后搁到了他朋友的额头上。阿瑟看起来似乎感觉舒服了一点。

"我今天跟她讲了话。可是这一段时间以来,在我的内心深处一直有一个声音告诉我,其实我面对的可能只是一个幻象;她就好像避难所,或者说是我用来进行某种自我麻醉的方式,因为既然一心想着要去寻找的本来就是某个遥不可及的东西,那么在这个过程中,你又有什么可损失的呢?"

"这些话是我在这个周末跟你讲的,傻瓜,现在,你赶紧把我这些哲学大道理全部忘掉吧,那是我当时在气头上说的蠢话。"

"是谁惹你生气了啊?"

"我生气,是因为我们两个再也不能像以前一样在同一时间感受到快乐和幸福。对于我来说,这才是我们正在老去的标志。"

"慢慢老去,挺好的啊,你知道吗,这可是天大的运气。现在是时候告诉你一个秘密了。当我看到那些老人家的时候,我心里总是会很羡慕。"

"羡慕什么,羡慕他们一把年纪了?"

"羡慕他们终于进入了老年,羡慕他们一直撑到了最后一刻!"

保罗看了看旁边的仪器。血压还在下降。他握紧了双拳,在心里下定了决心,必须有所行动了。这个庸医眼看着就要害死他在这个世界上最宝贵的人,对于他来说,没有了这一个朋友,就等于没有了一整个家庭。

"就算我这一次真的挺不过去了,你也什么都不要跟劳伦说。"

"如果你想讲的只是这些白痴一样的东西的话,那你还是省一省,不要再说话了吧。"

阿瑟又一次昏了过去,他的头垂到了担架的旁边。现在是凌晨1点52分,诊疗室墙上挂着的钟,秒针滴滴答答,一直在隐约地计算着时间。保罗一下子站了起来,强调阿瑟再次睁开眼睛。

"你将来还有大把时间慢慢变老呢,呆瓜,一切都交给我吧。当你有一天全身都关节疼,当你甚至都举不起拐杖来敲我的头的时候,我就会告诉你,你承受的这一切苦难都是拜我所赐,因为在我一生中最糟糕的某一个晚上,我本来是有可能让你将来不用遭受所有这一切罪的。不过,其实,你只要别开始就好了。"

"我开始什么?"阿瑟喃喃细语。

"我多么希望你没有开始去喜欢那些我不感兴趣的东西;我多么希望你没有开始以一种我不能理解的方式拥抱幸福;我多么希望你没有逼着我跟你一起变老。"

布里松走进了诊疗室,旁边跟着那个护士,她推着装有移动X光机的小车。

"你,马上给我出去!"他怒不可遏地冲着保罗吼道。

保罗从头到脚大量了他一番,又扫了一眼护士席贝尔在床头安放的那台仪器,然后语气平稳而又淡定地问:

"这玩意有多重啊?"

"具体数字就不说了,总之当我不得不推着这个该死的仪器到处走的时候,对于我那可怜的腰来说,这玩意儿显然是太重太重了。"

保罗猛地转过身,一把扯住了布里松医生大褂的领子,然后语气非常坚定地向对方逐条阐明了他打医院的规章制度予以修正的各项条款,而所有这些由保罗来规定的新条款全部都将在他松开医生领口的那一秒钟开始生效。

"怎么样,您听明白我跟您说的话了吗?"他最后这么补充了一句。而站在旁边的席贝尔护士一直看着他,眼睛里充满了笑意。

重获自由的布里松忍不住一阵阵咳嗽,然而,保罗的眉毛仅仅是那么微微一挑,他马上捂住了自己的嘴巴,不敢再咳下去了。

"我觉得,看起来没有什么好担心的。"十分钟之后,内科医生布里松看着显光板上贴着的X光底片,做出了诊断。

"可是,这种情况能不能让一个真正的医生感到担心呢?"保罗语带讥讽地问到。

"无论如何,可以等到明天早上再说。"布里松板着脸说,"您的朋友只是有点精神失常了。"

布里松要求护士把移动X光机搬回到放射科大厅里去。可是,保罗对此提出了异议。

"医院或许并不是事宜保留绅士风度的最后一片净土,但在这方面我们总还是要争取试着去做一下!"他表示。

带着难以掩饰的怒气,布里松还是遵行了指令,从席贝尔手里接过了装有X光机的小推车。等到他到底身影消失在电梯里以后,已经回到自己岗位的护士马上站起来敲了敲接待处橱窗上的玻璃,示意保罗走到近前来说话。

"他现在的情况很危险,是不是?"保罗迫不及待地问,显然越来越焦虑。

"我只是一个护士而已,我的观点真的很重要吗?"

"总好过这里的某个庸医吧。"保罗鼓励着她。

"既然是这样,那听好了。"席贝尔压低声音说,"我需要保住这份工作,就算哪一天您真的要起诉那个大蠢驴,我也不可能出来为您做证。他们这些医生啊,跟‘条子‘一样习惯相互打掩护。一旦发生医疗事故,谁要是胆敢出来讲真话,那接下来肯定是一辈子都甭想在这一行找到工作了。医院会愿意雇佣这样的人。只有那些遇到麻烦懂得自动抱团的人才能混得开。可是,这些白大褂忘记了很重要的一点,那就是,在我们这里,所谓的‘麻烦’背后其实也就意味着一个个鲜活的生命。总而言之,您赶快带着您的朋友离开这里吧,如果不想让布里松把他害死的话。"

"我不知道该怎么办,而且,您觉得我们现在还可以去哪里?"

"我本来是要告诉您:只有结果才最重要。但相信我的直觉吧,就您朋友目前的状况来看,时间同样很重要。"

保罗在大厅里走过来又走过去,不停打着转,心里真是恨死了自己。医院的那一刻起,他就知道这是一个巨大的错误。现在,他试图让自己平静下来,可是巨大的恐惧感令他根本没有办法集中精力做出决定。

"劳伦?"

保罗快步冲到阿瑟跟前,他正在低声呻吟,眼睛瞪得大大的,眼神却十分空洞,就好像是在直勾勾地看着另一个世界。

"对不起,只有我一个人在这里。"保罗抓起了他的手。

阿瑟的声音颤抖,断断续续。

"向我发誓……以我的生命……保证不要告诉她事情的真相。"

"这个时候,我宁愿以额的生命来做担保。"保罗回答。

"怎么都行,还要你能坚守誓言!"

这,就是阿瑟留下的最后一句话。此时此刻,渗出的血已经灌满了他整个后半脑的脑腔。为了保护到目前为止还没有受损的中心脑干,人体奇妙的应激机制决定关闭外围所有次要的身体机能:视觉系统、语言系统、听觉系统,以及运动系统,它们全部停止了运行。诊疗室墙上挂着的大钟走到了凌晨2点20分。阿瑟从那一刻开始彻底陷入了昏迷。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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