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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海文先生
这注定是一篇哀恸的文字:与无常的生死相关,与平凡而又真实的孝慈相关。“七分儒道三分佛”,这篇哀恸的文字同样与无数人内心里沉积的这一“中国哲学”相关……
年12月,父亲被查出到了肺癌晚期,CT上的肺部几乎变成白色的洞,医生说最多只有半年时间。听到这个消息,就是一瞬间,我真切地意识到生死之间的距离原来如此触手可及,如此近在咫尺;我知道我必须在浪迹的异乡与久违的故乡之间不停地往返,往返——仿佛就是在父亲的“死”与我们的“生”之间,不停地——何尝不是为了尽力地抗衡生与死之间的对峙呢?!
春节期间回到湖南老家,父亲的身体还没有太大变化。除夕傍晚,到水库里的山上给祖母拜山,父亲爬山的时候,明显地气喘呼呼。我至今清晰地记得他喘着粗气的声响,急迫,苍老,沉重,让我担忧,让我伤怀。
我与弟弟客居广东十多年,父亲来过广东多次。父亲只有半年的生了,我们多么期望他再来一次岭南,再来一次儿子们的家里看看。父亲开始根本不愿意再外出,好说歹说,他才坐上弟弟的雪佛莱,来广州我家与东莞弟弟家住了一个月。住在我家的时候,父亲不怎么说话了,总是沉默寡言,似乎是为了把仅有的时光全部托付给记忆,记住一些他希望铭记一生一世的事情。
父亲从来没有坐过飞机。春节后来广东,我就说要让他坐飞机回家。可是,临到购票,才发觉父亲的身份证早已过期,不能乘坐;父亲的新身份证签发的时间是年12月8日,但迟迟没有拿到手。如今,这份遗憾深深纠缠着我:子之尽孝,难道非得等到某个临界的时刻么?我为自己未能早些时日尽此孝道,后悔不已!只好坐火车护送父亲回老家,姐夫与大外甥开着海马来长沙接,这是年3月初的事。
农历三月十二日(4月7日),经伯公家的品山叔与姐夫、姐姐张罗,父亲在家里做了65岁的寿辰(依照中国传统,则是66岁)——这是他生前最后一个寿辰!当天给父亲电话,他说对寿宴很满意,说摆了12桌,收到礼金一万多元,收支相抵后盈余的四千多元都给了姐夫家。姐姐还说,当天父亲喝了点酒,竟然有些醉意。父亲平时可是滴酒不沾啊!
父亲寿辰这一天,我在广州幽静的康乐园家中写了一首诗,题为《会通儒佛并为家父贺寿》。诗云:
卦为所缘境,爻是能缘义。
万法皆缘起,生生之谓易。
独善更兼济,烦恼复欢喜。
立德即袈裟,谁尽儒佛意?
父亲从不喝酒,嗜好抽烟,抽得十分厉害,一早点上火,可以抽到晚上睡觉。生日前后,他居然戒烟了。每天电话的时候,他要我尽量少抽烟、少喝酒。但是,即便不抽烟了,父亲的身体也抗拒不了质变——从4月19日起,他卧床不起了!以下是姐夫4月22日给我的手机短信——我至今保存着:
爸从19号开始,右肩痛得很厉害,20医院,医生说可能会慢慢恶化,首先肩膀疼,再慢慢会头痛,今天又在老中医治肩周炎那打针,开了中药。
“五一”假期,我们兄弟又回到老家。这时,父亲躺在床上,吃喝还挺好的,思维也很敏捷。不止一次地心存侥幸:父亲的病,医院的误诊!尤其是有生以来第一次给父亲洗澡的时候,我更是如此祈祷!父母为儿女洗澡的次数,谁计算得清啊!可有几个子女,为父母洗过澡呢?人们常说父慈子孝,而事实上,子孝在父慈面前竟然如此苍白!身为人子,我居然到了不惑之年才明白这个浅显的道理,真是万分汗颜!惟有为父亲祈福了——在《咏李通玄》一诗的小序中,我这个十五六年来一直钻研孔孟之道的穷书生再次企盼佛法的救助:“今年5月1日平生首次为卧床之家父洗沐,深感无边愿力根源于毗卢遮那佛之摩诃般若波罗蜜、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心。”
再怎么出钱为父亲治病,再怎么心系父亲的病情,我深知:我与弟弟所做的一切,哪里比得上姐夫、姐姐全家对父亲的照料呢?!姐夫是我们同一个生产队的,过去家里很穷,他与姐姐谈恋爱时,父亲从未说过半个“不”字。姐夫的母亲过世后,因两个外甥年幼,加之我们两兄弟都到了广东,父亲从年起就住到姐夫家。姐姐对父亲好,乡里乡亲都知道。姐夫对父亲好,乡里乡亲更知道。“知道”两个字的意思,不只是晓得,更是称誉,是知“道”,知孝之道。姐夫、姐姐照顾父亲十多年,这一切哪里是孱弱的文字说得清楚的!?
自从父亲得病后,每到晚上七八点钟,我就给家里电话。每次,父亲总是说他今天还不错,要我们放心。到了6月13日晚上,姐姐躲在厨房里打手机给我,声音里颤动着哭泣,说父亲事实上不行了。我先期请了20天的假,购买6月19日晚上的火车票回家。
20日上午,一听见我进家门的声响,父亲躺在床上喃喃地说:“我的崽回来了!我的崽回来了!”一个多月不见父亲,父亲变了:身子枯瘦了,手背乌了,眼睛没有神了……此时此刻,我全身战栗起来:也许,此行意味着我将为父亲送终;此行,也许意味着父亲将与我们永别!
这一天,八十多岁的杏凡大伯敬了一袋子神茶送来,还硬塞给父亲20块钱。大伯是村上吃低保的,钱不能收,神茶收下了。从病房出来,大伯对我说,他敬了土地神——神阿公,神阿公说父亲至多只有四五天了。
20日晚以及21日晚,我让姐姐、姐夫回房休息,我一个人彻夜守护在父亲的床前。这两个晚上,让我切身体验到侍候的艰辛,真切感受到姐姐、姐夫两个月来对父亲的照顾是何等的辛劳。父亲已经不能吃饭菜,只能喝一些流质性食物,但父亲的身体里总有一种要大小便的感觉。父亲爱干净,不愿用尿不湿,所以要我们扶着上厕所。父亲全身一碰就疼,腿脚更无力,扶他上厕所,一个人根本不行,通常需要两个人,或者我与姐姐,或者我与姐夫。厕所是上了,可父亲几乎排泄不出任何东西。一个晚上,父亲这样上厕所,约莫四五次;每当这个时候,睡在隔壁的姐姐或姐夫就醒了,跑了过来……
在所有的亲人里,姐姐值得我用一生来敬爱。早在年1月23日——这一天是大年除夕,我以笔名“菖蒲塘”在《南方日报》发表《永远感激你——姐姐》一文。父亲仙归届满“五七”之际,我重读那篇散文,泪水湿润了双眼。我必须再次深情地感激姐姐:她平凡,但无愧于“伟大”这个圣洁的词。内子在我的博客上读了,说姐姐真好!就说6月21日,姐姐感觉父亲快一个礼拜没有大便,于是用手去掏,终于掏出那么一点点;而这个时候,我却只是看着姐姐这样做,我只是袖手旁观,我的孝道仅仅停留在空谈的份上!
还是21日这天,傍晚时分,我与姐夫、姐姐、大外甥,在屋外的晒谷坪上,给父亲洗了澡。澡洗完的时候,父亲通身没有任何力气,是姐夫抱着他的身子,我们扶着他的腿,送到床上的。这是父亲生前洗的最后一个澡——第二天,父亲以清洁的身子归向清净的天国。
22日上午9点钟左右,我还在父亲病房里的竹床上睡觉,姐姐把我推醒,说父亲可能不行了。过去,父亲只能侧着向外躺,根本不能仰身睡。可刚才,父亲拼命要姐姐把他往里推,要平着躺。平着躺以后,父亲开始感觉不到疼痛了,姐姐知道父亲的大限快要到了,她哭着推醒了我……
整个上午,父亲能说一点话。更多的时候,他睡着,梦里不时地喊着“娘……娘……”。这不是在梦呓,而是在感激,在呼唤,在报到。父亲要感激的是——惟有我奶奶把他领到世上,他才能在这个世上生儿育女,并看到这个世上形形色色的真与假、善与恶、美与丑;尽管不一定看得清,更无力抗拒。父亲要呼唤的是——对于这个世上,他能够成就的东西确实太少,甚至微不足道,但驾鹤归去之际,他要告诉我们:爱,爱自己的亲人,才是最重要的。父亲要报到的是——奶奶最终去的那个地方,是他、也是我们每个人最终的归宿,那个地方同样离不开爱与亲情,他要到那里去享受母爱,同时去尽人子之孝。
中午时分,我打手机给弟弟与内子,要他们赶快买票回来。大约2点,父亲有段时间醒了过来,我让他给弟弟说几句话。父亲说话的时候还算清晰,他要弟弟好好工作,甚至担忧孙子是不是因为户口问题就不能上个好初中。父亲的声音太小了,气若游丝,弟弟一点也听不到。父亲说完这些话——这是他生前说的最后一席话,至多一分钟,又睡了过去,再也没有醒来。
病房里早已挤满善良的乡里乡亲,他们准备来为心中的“华主席”(父亲的绰号)送上最后一程。我坐在床前,紧紧地抓着父亲的手。父亲开始大口大口地喘气,瞳孔渐渐张大,渐渐泛白。该来的,即将来了!姐姐与两个姑妈给父亲穿上黑色的寿衣,我依然紧紧地抓着父亲的手。透过父亲的手,我感知了一个生命正在对着生进行告别:父亲的体温渐渐变凉,父亲的脉搏渐渐变弱,时光如此漫长、又如此短促,父亲再也没有脉搏的跳动,父亲的身子变得一片冰凉……我看见姐姐用手合上父亲的眼睛,然后姐姐的嚎啕大哭定格在年6月22日下午5时0分……
第一挂鞭炮在晒谷坪上响了起来,这是向土地神以及四方百姓报告——父亲走了。在长长的爆竹声里,我手机告诉弟弟,弟弟大哭起来。我只有心泪在流淌,同时用心泪为父亲写下讣告,短信给一直关心父亲病情的朋友们:
泣告家父杨公华庆先生已于年6月22日下午5时0分仙归享年65岁孝子杨海文泣拜
6月22日是农历五月三十日。丧事从闰五月初二正式启动,追悼会初四进行,初五出殡。丧事在我们家乡属于办得很热闹的那种,吃了七十多桌,开销三万七千多元,收到礼金四万三千多元。父亲生前本来要我们简单地操办,这么热闹,或许违背了他的愿望……丧事期间,我们兄弟的主要任务是磕头,给父亲的灵柩磕头,给前来凭吊的父老乡亲、亲朋戚友磕头;在数不清的磕拜之中,我们完成着民间礼生要求的规定动作,我们也在践履传统儒学吁求的“养生送死无憾”……
队上的乡亲,按照世代相传的惯例,义务参与了整个丧事的劳作。遵照父亲的遗愿,丧事由族叔品山全权主持——家乡称为主事或坐公房的,这是39岁的品山叔第一次操持场面这么大的白喜事。同族(俗称“自家屋里”)的传质哥是老礼生,因此,喊礼、鼓乐一干事务,他操心要多一些,属于副主事或第二坐公房的。17岁外出读书以后,我对于邻里、家族的意义变得越来越模糊;现在,我领悟了,我感激他们,感激这种朴素而又温情的传统支撑着地图上不好找的这个小村——菖蒲塘,支撑了像雄鸡一样屹立于世界的大中国!
乡缘之外,我还要感激学缘:多年的挚友毛克明(广东警官学院副教授)从广州赶来我家祭奠;我的高中母校——长沙县九中以及初中母校——观佳中学的校友,前来父亲的灵前悼念,稳明的张罗、兴旺的悼词让我感怀;远在北京的老朋友施爱东博士(中国社会科学院文学研究所副研究员)写来挽联——“仙翁驾鹤,平步青云;杨门承恩,再兴邹鲁”,才女吴真博士(香港中文大学道教文化研究中心客座副研究员)传来哀思——“道骨仁风,魂归楚水;高风硕德,鹤返蓬山”……
父亲一落气,马上就入殓了。天气炎热,停灵的几天里,一直让电冷气冰镇。按习俗,棺材得到出殡的那天早上才会揭开,让家属看上最后一眼,然后钉死灵柩。初五早晨5点左右,棺材盖揭开了:氤氲着薄薄的冷雾,一身黑衣的父亲安详地躺在里面,慈祥的微笑在父亲的唇边默默地绽放……我永远忘不了父亲那个时刻的面庞,比病重之际康健得多;永远忘不了父亲那个时刻的笑,安详,慈祥。父亲在以自己的微笑向着儿孙们告别!!!棺材被力士们紧紧地钉上了——从此,从年闰五月初五日(公历6月27日)早晨开始,我们将与父亲的肉身永别!!!
吃过早饭,就出殡了,无数的乡亲来给父亲送行。放一路鞭炮,散一路纸钱,磕一路头,八个力士抬着父亲的灵柩,来到父亲永远的居所——菖蒲塘湾里屋后山。墓地是父亲生前自己选好的,父亲的坟——左方有他的大堂兄在,左上方有他的父亲在,再左上方有他的祖父在。包括父亲的坟,一共四座:父亲回到了他的“历史”,父亲永远地“回家”了!
灵柩还放在金井之上,没有下葬。父亲辞世第二天的上午,我就跟着传质哥到了这里,用柴刀砍出这块地,然后传质哥用罗盘堪舆方位,然后我——以长子的身份——在下“银眼”、中“金眼”、上“钱眼”三个位置上,先后挖了第一锄。现在,我还得以长子的身份,给父亲的“家”做最后一次“卫生”:我用手清扫了金井里残留的碎石,之后,力士们倒进沙子,我用手把它们抚平……感激队上的力士们,他们在炎炎烈日之下,一锄一锄地,修好了父亲的坟——这时已经是下午。父亲的坟落成之际,我磕了三个头,头上沾满父亲坟前的泥土……
同样按照家乡的习俗,落葬后的前三天,儿孙们傍晚都要去坟上“烧包”。这个烧包,用稻草结成一根草绳似的;父亲按虚岁算活了66岁,每一岁得扎成一个结,所以总共要扎66个结。习俗还说:如果烧尽了,表明亡者愿意走;烧不尽,表明不愿走。我们三天都给父亲烧包,没有一次烧尽。儿孙满堂了,生活好过了,父亲哪里愿意走啊!
父亲不愿意离开我们,我们更不愿意离开父亲。6月30日启程回广州,我把父亲的遗像放进行囊,我要把“父亲”带回我的家!临行前,姐夫发现父亲灵前烧香烛的那个米筒,居然是个古董。我把它洗干净后,看到上面刻着三行字:
同治十年辛
未岁十月十
九日造杨记
同治十年是年,至今年,横跨三个世纪。我把这个米筒也装进行李,我要把“家族”带回我在广州的家!
如今,父亲的遗像与那个经历过一百多年沧桑的老米筒,摆放在我家客厅的文化墙上。每天,我都能看到它们;每天,它们也在看着我。一个多月来,我总想着写点东西,说一说父亲这个人,说一说父亲这样的人:他们太平凡了,今天的“历史”与“学术”压根儿不会提到他们,但我必须在我的“哲学”中确立他们的“伦理”地位。7月23日,我写下祭奠父亲的第一首诗——《家父仙归“五七”祭》。诗云:
湾里青山曾呜咽,菖蒲碧水又恸怀。
今生清净来生福,一般无住一般禅。
“五七”就是人死后的第35天,祭祀“五七”在我们家乡那里是极重要的仪式。昨天是父亲的“五七”,姐姐说,他们把我这首诗写在纸衣上,烧给了父亲,不知道父亲现在读了没有。父亲高小毕业,当时算是大文化人,又擅长吹拉弹唱,还做过大队团支书、会计、小学教师。父亲平生没有建立过什么大功业,但含辛茹苦培养出两个名校大学生,我年上了武汉大学,弟弟年上了东南大学,那在80年代是难以想像而又让人无比羡慕的。父亲好赌,当时想借侥幸的赌来拯救贫穷的家,却又因为赌,搞得家庭破碎,一生情感失落。父亲绝对不是圣贤,但在姐姐、我、弟弟的心中,父亲是永远的慈父!我相信,父亲九泉之下会读我写给他的诗,会像过去读我的《心灵之邀——中国古典哲学漫笔》那样,在“今生清净来生福,一般无住一般禅”的字里行间久久地沉思……
《家父仙归“五七”祭》有个小序,我觉得有必要抄下:
家父讳名华庆,谱名名广,世居长沙县金井镇蒲塘村菖蒲塘村民小组湾里屋。生于民国三十三年三月十二日(公历年4月2日),年五月三十日(公历6月22日)因肺癌医治无效辞世,享年65岁,闰五月初五日(公历6月27日)葬于故乡菖蒲塘湾里屋后山。一生躬耕,偶兼教职,无缘于康国济民之志,有功于事亲抚幼之业。其生也平凡,其心也清净,盖一介山民矣,更吾慈父也哉!至六月初五日(公历7月26日),家父仙归届满“五七”。无法归乡哭拜,但求以诗祭奠,祈愿家父居青山,望碧水,佑儿孙,尽天福。孝子杨海文泣草于年7月23日傍晚。
在自己的“哲学”中建构父亲的“伦理”地位,这是所有儿女们应尽的职责。应尽的职责,其实又是最难真切践履的。扪心问一问,如果父亲不生病,我会为他洗澡吗?即便父亲病重了,我能像姐姐那样诚惶诚恐地侍奉他吗?老实回答,我做不到。也正因我做不到,我深知这篇断断续续写了快一个月的文字,本身就是一篇忏悔录。父亲已经走了,我为父亲做得太少了,我注定将在永恒的忏悔中哀恸。
《家父仙归“五七”祭》得到许多朋友的回应,我已在博客上张贴他们写的祭诗与祭辞,谢谢他们!湖南有个博友留下这样一首诗,让我无比感怀:
一百五十公里的距离隔开的不是痛苦是活着对于死去的恐惧
难受看得见生与死的难受
有人哭着看自己的生命枯萎却还有人在笑着活着我也在笑着
当至亲瘦的像个小孩需要你照顾时你是否感觉酸楚
泪为你而流你的泪为谁流
我只能眼睁睁看着你摔倒听你的呻吟
我只能逃到另一个房间看着自己流泪
我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什么
生命对于我还很遥远而对于你已经到了终点
我说我回来了你说好你笑了
你问我学校过的好不我说好
我说我们看奇志大兵吧你说好
你说还是看学生运动吧好看些
我说还要什么不你说不用了好像有个蚊子帮我打了它吧
你说扶我起来一下吧要去上个厕所
你的一声呼喊牵动的是我的心
你倒下的时候我听见心掉地上的声音
你说帮我茶杯加点水
你说帮我把枕头摆正一点吧睡得舒服些
你说吃完饭了把碗帮我拿过去吧
我问你痛不痛你说你很好不痛
我说明天我回学校了你说早点去好去多学点东西
你说这里有很多豆奶麦片拿点去学校吃
你说没有什么事就不要回来了
我不敢看你的眼睛我连注意身体都不敢说
这首诗的作者不是别人,正是还在湘潭上大学的小外甥。两个外甥都是父亲带大的,诗中描绘小外甥最后一次回家看外公的情景,那时父亲剩余的时光已经不多了。谢谢小外甥的孝心!我想对小外甥说:父亲在山上遥望着我们,外公同样在山上遥望着你!我们的父亲、你的外公的遥望,是对亲人永远的祝福,是对亲情永远的期盼——他的在天之灵一定会永远保佑我们与你们!
-END-年7月27日晚写毕于中山大学,时值父亲仙归“五七”次日;年7月27日上午修订于长沙老家,时值父亲仙归七周年之际。此文虽与孟子貌似无关,实则是孟子真正要告诉人们的东西。
杨海文,现任中山大学哲学系教授、博士生导师;孟子研究院特聘专家、学术委员会委员,泰山学者;济宁市里仁书院院长。兼任中国哲学史学会理事、中国现代哲学史研究会常务理事、中国孟子学会副会长、中华孔子学会常务理事、中国曾子研究会常务理事、广东儒学研究会副会长等。长期致力于中国哲学研究,尤其在孟子思想及孟学史研究领域建树颇丰,主持、参与、完成多项国家级、省部级课题。—推荐阅读—▼杨海文:湛若水佚文《吊文公词》考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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