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云里的四季全世界都知道紫云里有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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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盐本地原创作品发布

散文随笔引子:童话今天的云飘离蓝天而靠近大地,倒映在水田镜面上。人插在泥浆里,倒影到飘过的云里。风断的时候泥腿拔不出大地,青蛙聚集在田垄上聒噪。乌云笼罩在北方的天空,我们在暴雨的边缘。风起了,弯月扯过云彩遮蔽,薄纱裙里漏出温柔的光芒。光芒点点滴滴、漏到院子里,飞过葡萄架、飞到井边。孩子追逐它们,想在手掌里点起灯笼。我问姐姐,四叶草容易找到吗?我好像发现了一个四叶草的窝。她问我在哪里,我说在一堆三叶草里。灌进巷子里的风惊动了第一只假寐的狗,通往村子的绿色隧道已经关闭:外面的世界,我们明天再见吧。

画/Branch(海盐)

夏,层层叠叠。加一层,再加一层

慢慢地渗透出紫气。

01

走在金光闪闪的田野上

田野里盛满了粮食,我一个人走到原野上观赏。虽然我们生活在一个村子里,但田地里的泥香、草味是独特的。我经过一片刚刚收割的稻田,庄稼的主人在岸边搬运一袋袋稻谷。稻田有些泥泞,收割机轧出深车辙,吐出青黄色的稻杆均匀地撒落在地头。我觉得我的感官、嗅觉已经十分衰弱,田间清淡的美味只能留住一瞬间,当我远离这块田地,就描述不出这种气味的气质。田垄上铺满了卷耳草,那浓绿色的地毯蓬松又柔软,透过肥美的叶片能看到饱满的汁水。我假装不经意地踩过它们身上,它们软软地接住托起,又缓缓复苏。卷耳草白色的绒毛不像麦芒一样锋利,而是自身草色和大自然的柔和过渡。通泉草永远在开放,它有紫色的花萼、口袋型的花朵,钉在枝头的是米粒大小的骄傲。红蓼鲜艳地低垂着头,那是小花骨朵串起来的花穗。水沟岸边有芒草,花絮是柔软的羽毛,迎着风是美丽少女随风而起的秀发。芒草叶子如锯,把接近它的皮肤割出细长的伤口。读诗经的时候总有很多遥远的植物,在诗歌里幻化做意象。它们生长了千年,依然在田间地头匍匐生存。我遇到这些草时,遍顾四周,水稻原野里的斗转星移,我和千年之前的人们忽然站在一个时空。这种感觉也有过一次:我在齐鲁大地的黄土地上奔驰,枯黄的辽阔的世界里是连绵的群山夹着平原,孔夫子伛偻前行辗转在一个个山头。我是绕着小学校周围行走,这片地方才有我熟悉的记忆。同样的河水、水杉、水稻、草地,在旁人看来几乎一模一样的风景,因为我以前看过无数遍,才对他们念念不忘,并从中感受到时光的流逝。这种感情就像小王子和他的玫瑰,因为共度过长久时间的陪伴才互相独一无二。生命是时间的汇聚,消磨了的时间让同行的人互相拥有彼此的生命。所以我看一万遍这片原野都不觉得枯燥,而每一次都因为重逢而欣喜不已。往东绕到河边的时候,我遇到更加干枯的水稻田,可能是因为下午太阳烈了,它的收割味道更加干燥。我捡起遗漏的稻穗,咀嚼带壳的稻谷:它已经完全成熟,透明又坚硬。即使贪婪的呼吸,秋收里飘忽的香味还是不紧不慢地送入鼻腔,生怕人一下吸得足够多。河边的水杉种了两列,比起我机耕路边的老伙伴,更加粗壮、高耸,金黄的落叶飘零在水面上。可我还是因为能远远望见我的老伙伴而兴奋,更因为从远眺的角度看到不一样的它们而自喜。我眺望它们,了解它们生长的高度、姿态,观察整株的黄叶。

TIANYE

熟悉的记忆

我往回走时,也像一个丰收的农夫得意又自在。

02

夏天的风

紫云里有风,风拂过成排的水杉,四处来的人们在树下乘凉。我在清晨出发的时候,花也一路尾随。最先是瓦砾里的凤仙和紫茉莉,因为种子下的晚,它们也晚了一个季节开放。硕大的南瓜花还在盛开,趴在藤上的黄南瓜早就熟透。白色的地卜花像星星一样闪耀。在一堆杂草里,牵牛用力开疆扩土,在清晨的雾水里吹响蓝色的号角。我去听它喇叭里播放的频道,大概要讲雾水什么时候下和月亮捎给太阳的悄悄话。

夏天的风

路边的无花果也在屏息偷听,因为憋气太久涨红了脸,涨得它们一群果子裂开了肚子。旁边的石榴嘲笑无花果狼狈的样子,我因为预见了未来而向它们微笑。熟透的枣子掉满巷子,晚熟的水蜜桃开始泛出红晕,桔子正在用力生长,这里的食物都是泥土的礼物。

人们乘凉的时候说,只有紫云里有风,因为紫云里有云。全世界都知道紫云里有云。可是世界知道海边山后有一个紫云里吗。

03

初冬

写紫云里的风景,实在是不适合就着烧烤味的牛板筋、齁甜的夹心饼干,大脑忙着回味这些刺激的味道,而对田园里的寡淡没有反应。当晨起望向紫云山上缠绕的薄雾,暮归看到枯黄的水杉,恬淡的心思全部用来观看大自然在季节变幻之际的演出。我要把当季的桔子塞满口腔,让汁水洗掉牙缝里残留的食物,像梭罗在他的田野里寻找越橘,并强调这和运往城市的果子并不是同一回事。水杉树显出了颓势,远看就能发现浓绿中掺和了淡黄。每一株水杉都有自己的安排:有一株从树干中间往上下两端渐黄;其中一株最粗的水杉,它的黄叶从树枝分叉的中央开始生长,像被野火烧过一样黄得发红。我两天前从树下走过还只看到挂在树上的黄叶,而今天落叶已经薄薄地铺在地上。冷雨裹挟着枯叶,江南水汽里的冰冷凉到骨子里。沿着水杉行道树往东望去,天际线隐没在翁金公路的杨柳树、雾气萦绕的群山中。而村子里的榉树已经全株枯叶,树枝虚托着叶柄,风一紧叶柄就脱落。安静又不着急的时候,你能顺着风数落下的叶子,而不是仅仅看到路上铺满的落叶。麻雀像落叶一样栖息在李子树的枝头,它们的羽毛因为冷空气而丰满。这真是一次有趣的集会:李子树十几个枝丫均匀地向天空伸展,麻雀在拇指粗的树枝上摇摇晃晃。它们应该是喜欢树枝晃动的节奏,就把这株小树造成了鸟巢。细雨里枇杷花瓣落了一地,这个巷子走过来大概有四株枇杷树,就有四块枇杷花瓣的湿地。枇杷花花萼有土黄色的绒毛,那绒毛让我想起结香,也是这样温柔。只是结香开花的时候没有叶子,而枇杷叶子宽厚,它们可能被采下来炖在炤头上治一场秋冬之际的伤风。旁边的南天竹常绿,听说它通体有毒,但我也喝过它煮出的水来治感冒。小屋屋顶的黑瓦泛出青色,也许那是苔藓幼年的样子。雨水浸润后愈发显得绿浓瓦黑。这样阴沉沉、雾蒙蒙的日子已经持续两个礼拜,我的心安静地足够看见以上这一切。

04

紫云山下的清明

清明总是欢快愉悦的。挣脱了严寒的侵扰,也没有烈日的炙烤,一切都恰恰好。从柳枝吐出第一个嫩芽,我就开始盼望清明。母亲说清明到新茶也就长好,这是一笔大收入。父亲扛着斧头上山,在茶叶地上选个好地方,挖一个坑种下一株杨梅树。等小树长大,我就不用爬过山采人家剩下的果子,也不必在意半山腰上的那株野杨梅树被别人发现。柳枝上的芽密密麻麻并且已经舒展开时,清明就真的来了。在家门口就能望见紫云山上人影点点滴滴。我就慌慌忙忙地把茶篮系在腰间,撩一个草帽飞奔出去。母亲早就不见了身影。路上菜花开始绚烂,梨花已经飘飞。我穿过种满大柳树的大路,走过蜿蜒的上山小路,再跨过一个小溪涧,就到我家茶地了。刚下过的一场春雨,让溪涧一下子就丰满:潺潺的流水声,和着悠长的鸟鸣。母亲的手像鸡啄米粒一样,一刻不停,又准又快。看看她篮里,半篮子茶叶了。年龄小的时候,我就会把茶叶从母亲篮里抓到我自己兜里,然后向每一个经过的人炫耀。不过现在我已经完全相信自己的实力,据说姑娘家采茶叶是最快的——只要我不溜到山上玩,也不去找快要腐朽的的灵芝。但偶尔还是要耍耍小心眼:瞄见某一块茶叶长得特别好,茶又多又密,就非得让母亲让开,“姆妈,我采嘛”。母亲也总十分配合,一撩袖子就伏在另一株茶树上。

CAICHAJI

山坡斜斜的,人也斜斜的,像是订在上面。人声总从很远的翠绿声中传来,声音也是翠绿的。从这头采到那头,总会和隔壁家的采到一块去,就免不了絮絮叨叨一番。等采完了,闲聊也就戛然而止,各自回走。因为茶叶长得太快了,一不留神,它就老了。采了很久茶叶的手总会很黑,是茶叶汁水染就的墨绿色的黑。闻一闻,沁香沁香。那些品茶的人肯定料想不到,茶的精华都攒在采茶人的手上。当太阳垂挂在紫云山的那一头时,人们开始呼唤着,慢悠悠地下山了。他们彼此总唤一声“好回去了”,然后捧过别人的篮子,比较一下谁采得比较多,谁采得比较好。紫云山下的清明,就是这样悠悠长长、清清淡淡。青烟编着茶香,绺成细长细长的绳,系在我腰间,让我不要走得太远。(以上图片来自网络)

END

很多记忆是模糊的,唯有文字是清晰的。如果今天没有遇到最好的表达,那也没有关系——至少,这样的时间,我们有过。………………………………投稿邮箱:yueduhaiy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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