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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鲁迅的母亲冷声质问儿媳朱安:“你一个女人怎么就生不出孩子?”向来温顺的朱安回怼道:“你儿子都不碰我,我怎么生出来孩子?”鲁母顿时哑口无言。
鲁迅和朱安的这段婚姻,或许从一开始就是一个错误。
朱安出生在绍兴一个富裕家庭,祖上曾做过知县,父亲是商人。
朱安从小,父母就一直给她灌输封建理念。
她唯一会背的书是《女儿经》:早早起,出闺门,烧茶汤,敬双亲,勤梳洗,爱干净。
导致朱安从小就没有了个性:事事都听从父母的意愿。即使在婚姻大事上,她也是乖乖遵从父母之命。
朱家是大户人家,在选女婿上十分挑剔,这让朱安到了21岁都还没有嫁出去,于是,她的父母焦急地四处给她找婆家。
恰在此时,一个媒婆找上门,说,有个周家是大户,两家正好门当户对啊。
朱安的父亲听后,赶紧答应了婚事。
而另一边,当事人鲁迅,原名周树人,此时还在读书,对于订婚一事儿毫不知情。
在鲁迅订婚时,他的父亲周伯宜三年前就已病故了,而周家只有鲁迅母亲一人苦苦支撑。
所以,鲁母想给鲁迅找个有钱有势的姑娘,能帮扶下自己家。
鲁迅得知这门婚事后,很惊讶,但他是个孝子,尽管他很反对这场包办婚姻,最终还是勉强答应了下来。
这时,鲁迅对朱安提出两个条件:第一,要放足,也就是不能裹小脚;第二,上学堂。他也希望婚后能与朱安多一点共同话题。
而朱安表示:骨骼早已定型,放足已无法复原。女子读书不大好,进学堂不可能。这也将他们之间仅有的一点希冀彻底打破。
对此,鲁迅感觉到无奈、愤怒,为了表示出心中的不满,他使用了一招“拖字诀”,这一拖,就是七年。
而朱安日夜盼望着鲁迅回来与她成亲,可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两人婚事,毫无动静。
年,在日本留学的鲁迅突然收到母亲的信“母病速归!”鲁迅得知焦急万分,匆忙回到家中,却见母亲完好无缺地站在门口迎接他,这时,他才恍然大悟:原来是母亲的骗局。
鲁迅回来后,鲁母立即给两人张罗了婚事。
这一年,鲁迅25岁,朱安28岁。
俗话说:“女大三,抱金砖。”但鲁迅,却丝毫没有抱金砖的喜悦,感觉就像是抱了块板儿砖。
婚礼当天,他宛如一个提线木偶,被母亲肆意支配。他带着一条假辫子,脸色阴沉地站在门口迎接新娘。
不一会儿,在热闹的唢呐喇叭声中,新娘的轿子到了,他缓慢掀开轿帘儿,一双大鞋首先伸了出来,看到这里,鲁迅紧锁的眉头稍微舒展开来,然而,还没等那双大脚落地,一只绣花鞋“啪嗒”一声掉在地上,新娘的“三寸金莲”赫然露了出来。
鲁迅刚泛起的一丝微笑也凝固啦,当时有老人说这可能是不吉利的兆头,也似乎暗示着这段婚姻注定不幸。
待宾客散尽,洞房花烛之时,鲁迅只是冷冷地对朱安说了一句:“早点儿睡吧。”说完,便闷头大睡,一夜无话,满屋凄凉。
朱安人生的悲剧,就从这个与圆满压根不沾边儿的婚礼开始了。
第二天晚上,鲁迅就到书房睡去了。第三天,鲁迅又启程回日本读书了。
对于这段婚姻,鲁迅曾痛苦地说:“她是母亲送给我的礼物,我只能好好供养它。爱情是我所不知道的。”
这段感情不仅给朱安带来了一辈子的伤痛,也是鲁迅的一块心病。
但两个人,都没有过错,有错的是那个时代,是他们家庭的婚姻观念。
年,鲁迅在母亲的催促下回了家,原本想着与鲁迅修复关系的朱安,没过多久,希望就落空了。
他们和刚刚结婚的时候一样,两人不吵架,不打架,但是互相之间话很少,各过各的,不像是夫妻。
不久,鲁迅接受蔡元培的邀请到北京工作,这一呆,又是七年,而这正是他想要的,他迫切地想离开这片故土,和过去的自己,和封建礼教决裂。
一个是出国留学的新青年,另一个是目不识丁的妇女,他们的距离仿佛隔着千万里。
对于鲁迅冷漠的态度,朱安也曾反抗过。
年,在鲁母的寿辰上,朱安忽然穿戴整齐地走了出来,接着,她竟然朝着亲友们跪了下去。她说道:“我虽来周家多年,大先生不理我,但我绝对不会离开周家,我活是周家的人,死也是周家的鬼,后半生我要一直服侍我的婆母!”说完,朱安连连叩拜,退进了屋里。
这次斗争,朱安目的就是想让鲁迅回心转意,踏踏实实和自己过日子。
但这样显然多此一举,鲁迅对其行为很是不屑,他甚至同人说:她是故意挑衅,自己不能回应,否则就上当啦。
从此,他们的关系闹得更僵了。
后来呢,鲁迅与弟弟周作人决裂,决定舍弃自己的四合院,要搬出去住。
同时,他也给朱安下了逐客令:我要搬出去住,你是留在八道湾,还是回绍兴朱家?你要是回朱家,我可以按月给你生活费。
两个选择,没有一个是让朱安跟随自己。
朱安也不傻,她立刻明白了鲁迅的话外音,然后回答道:“八道湾我不能住,我独自一人和他们生活算什么呢?绍兴朱家我也不想回去,再说总要有人替你烧水做饭,缝衣扫地,这些我都可以做,我想和你一起搬出去。”
鲁迅本想借此机会休了朱安,但看到朱安这样的态度,他只能同意。
虽然得不到丈夫的关爱,但朱安还是始终无微不至地照顾鲁迅和他母亲的生活起居。
在鲁迅生病时,朱安每次给他熬粥都把米粒捣碎成容易消化的糊状。不仅如此,她还不惜用那双小脚走40多里路,给鲁迅买稻香村糕点。只为鲁迅迷迷糊糊中说出的那一句“我想吃稻香村的糕点”。
她还顺带着给鲁迅买了很多他爱吃的肉松、熟火腿等零食。
每次鲁迅吃完后,她都要特意观察碗中的饭菜残余,来判断鲁迅的喜好。
如果哪道菜剩的少,那就说明鲁迅爱吃,在下一次做饭时她就多做点儿。
朱安经常对人说:“过去大先生和我不好,我想好好服侍他,顺着他的意思来,将来总会好的,终有一天会好的。”
可见,朱安心中始终残存着一丝幻想:只要好好服侍鲁迅,终有一天他会幡然醒悟。
可是,这仅仅是她的一厢情愿罢了。
鲁迅可以同情她,可以供养她,但唯独不会爱她。
根据鲁迅家中老妈子的回忆:大先生和太太每天只会说三句话。早起,太太呼唤他起床,鲁迅回一句好;太太喊他吃饭,鲁迅再一句好;晚上问他睡觉要不要关门,关或者不关?他还是那一句好。
每个月只有一天两人话会多。那就是朱安向鲁迅要生活费时,朱安会顺便问一下鲁迅有没有什么想买的东西,自己可以去置办点儿。
这时才是两人为数不多的交流机会。
一年冬天,那鲁母看鲁迅穿的还是薄秋裤,她对朱安说:“难怪呀,他不喜欢你,到了冬天你也不给他缝条棉裤,你说你傻不傻呀?”于是,朱安赶紧连夜给鲁迅做了条棉裤,然后轻轻地放在了他的床上。
可万万没想到,这条棉裤被鲁迅毫不留情扔了出来。被扔在地上的仿佛是朱安的尊严,也似乎是两人的婚姻关系,这让朱安娜十分寒心。
有一次,朱安无奈地对邻居说:“我好比一只蜗牛,从墙里一点儿一点儿往上爬,爬得虽慢。总有一天会爬到墙顶的,可是现在我没有办法了,我没有力气爬啦!”
朱安无法吸引鲁迅,那谁能吸引鲁迅呢?那就是他的学生许广平。
许广平小鲁迅近20岁,她从小接受新式教育,思想新颖,聪明大方,外表清秀。
每次到鲁迅家里边儿来啊,都能带来欢声笑语,这让鲁迅的心情跟着也好了很多。
但对于朱安,许广平似乎不太喜欢。好几次,朱安给她斟茶,许广平只是抬头看了看她,便扭脸过去,继续和鲁迅说笑。
后来,许广平在给鲁迅的一封信中,她更是直言不讳地写道:“她是旧社会留给你的痛苦的遗产,你一面反对这份遗产,一面又不舍弃这样的遗产,总怕一舍弃就在旧社会难以存身,只甘心做一辈子农奴死守这个遗产。”
许广平的话很明白:朱安是旧社会的遗产,也是鲁迅与旧社会唯一的羁绊。
而鲁迅面对着许广平来势汹汹的爱,他沦陷了,他抛弃了世俗的偏见,去捍卫真爱。
年8月,许广平和鲁迅在上海开始同住一起生活,成为了实际上的夫妻。
得知消息后的朱安精神低落,夜不能寐。因为在这场爱情保卫战中,她已然是失败的一方。
然而,更让朱安受打击的是,在鲁迅和许广平同住一年后,他们的儿子周海婴出生了。
听到这个消息后,鲁母喜出望外,而一旁的朱安心里则是五味杂陈,这辈子她和鲁迅是没有希望了,她失败的很干脆,也很彻底。
从此,朱安在北京开始了漫长的独居生活,她对爱情没有什么期望了,侍奉婆婆成了她唯一的念想。
鲁迅一走便是十年。
年,鲁迅在上海因病去世,听到噩耗,朱安悲痛不已,她在家里给鲁迅设灵堂,为其守灵。
她通过这种方式来表达对丈夫的尊重和思念,着实让人动容。而鲁迅母亲晚年丧子,悲痛成疾,七年后也撒手人寰,留下了朱安一人孤苦生活。
鲁母弥留之际嘱咐周作人,要他把之前每个月寄给她的零花钱继续下去,给朱安养老用。
然而,当时物价飞涨,周作人每月拿来的元已经不顶花了,靠这些钱基本维持不了生计。
无奈之下,朱安准备变卖鲁迅的藏书,这引起了许广平和鲁迅朋友的劝阻,更有好事者在报刊上公开此事啊,引导舆论对朱安进行抨击。
后来,许广平又让友人唐涛专门去北京劝阻朱安。
一见面,他们发现朱安喝着汤水似的稀饭,吃着极小丁的酱萝卜,当唐涛说,周作人给的钱太少了,朱安连忙说道:“先生生前没有向老二(周作人)要过一分钱,所以这元我没要,我是没有办法才卖的书。”
当两人劝说朱安要以大局为重,保护好鲁讯的遗物时,朱安怒了,她全身颤抖的说:“你们总说要保存鲁迅先生的遗物,我也是鲁迅先生的遗物,你们也要保存保存我呀!”
一句话道出了无尽的心酸,道出了她一生的卑微,也道出了她在传统思想压迫下的无能为力。
经过这次探访,真相水落石出,社会各界的好心人士,纷纷前来看望,对朱安伸出了援助之手。
对于大部分的捐助,朱安拒绝了,她表示自己是一个平淡的人,只要能果腹,有地儿住就行了,别的她从来也没有奢望过。
后来,对于鲁迅和许广平的儿子周海婴,朱安表示:没见过他是自己人生的遗憾。海婴很聪明,你们知道吗?有机会的话,我想见见他。
此时对于鲁迅之前的冷漠,朱安早已释怀。
年6月28日,在朱安去世的前一天,朱安接受了记者的采访,病危的朱安断断续续地说道:“周先生对我并不坏,我们之间没有争吵,各有各的人生,我应该原谅他……”
第二天,朱安在孤独中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她唯一的遗愿是想被葬在鲁迅的墓边,但现实却未如她所愿,她被葬在北京西直门外的保福寺鲁迅母亲坟墓的旁边,她没有墓碑,宛如此生没有来过一样。
朱安的一生太过悲凉,如她所说,她就像蜗牛一样不停的一点一点往上爬,但最终还是没有爬到终点。
或许,对于女孩而言,有些路,一步踏错,万劫不复。
如若人生可以重来,她是否还会选择和鲁迅开启这段不属于她的婚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