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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见菜花黄　又闻蛙声响[合肥]李云斌周日早晨，阳光灿烂，我与同事赵老师从老城区骑车一路向北，童年时光老环城马路以外即是郊区，成片蔬菜地包围着城区，菜农们整天围着菜地转，那是计划经济年代，一担担蔬菜供应城区各个门市部，村庄上空炊烟袅袅，一派繁忙景象。现在骑车离开老环城马路十几公里仍是新城区，高楼大厦鳞次栉比，纵横交错的柏油马路四通八达，来往八车道宽敞笔直，各种车辆疾驰而过。骑行在慢车道上，隔离绿化带的红叶石楠在朝阳映照下油光锃亮如一条红丝带蜿蜒飘向远方，慢车道旁绿化带中的春梅花儿已黯然谢幕，海棠、玉兰、紫荆、迎春等竞相绽放；微风吹拂，“万条垂下绿丝绦”，碧绿的柳枝轻轻荡漾，为春意添彩增色；有的落叶乔木在春风催促下已开始吐出嫩芽，陆续向春天报到，正是大自然的恩赐把城市装点得五彩缤纷，捎来春的信息。骑行一个多小时，马路两边没有见到农田，不知不觉进入肥东县境内，离开国道折进村村通公路，继续往前骑行，路面随地势起伏，宽仅够两辆小轿车交会通过，柏油路面基本没有大的损伤，水泥路面沟壑纵横伤痕累累，骑行要时刻注意磕磕碰碰。路旁各种草儿蒿儿早已葳蕤翠绿，蒲公英举着金黄色花骨朵在春风中摇曳，迎接远道而来的客人，野芹菜如同鹤立鸡群，得益根系发达，植株茁壮，叶儿苍翠欲滴，在城市公园或马路边难见它们踪迹，刚露头就会被连根拔掉，这片沃野属于它们的领地，可以肆无忌惮地生长。田野里一片绿油油麦苗随春风泛起阵阵涟漪，麦到春分昼夜长，老农形容这时候爬在麦田里能听到麦苗呼呼的拔节声，尽管有点夸张，但说明麦子进入快速生长期，虽然春分还没到，前些日子雨水充足气温高，麦苗长势喜人。眼前豁然明朗，阵阵浓郁花香扑鼻，一片炫丽灿烂的油菜花海映入眼帘，沿着阳光看过去耀眼夺目，蜜蜂嘤嘤嗡嗡忙碌着。单位曾经特意组织去江西婺源看油菜花，舍近求远，我们城市周边也有令人赏心悦目的花海，同样让人目不暇接毫不逊色。合肥地区油菜主要有两个品种，新品种油菜如同一棵棵茁壮的小树，茎粗花密花瓣大抗倒伏，每棵茎分蘖出很多枝桠，栽种时植株稀疏，成人站在花丛中仅露出一颗脑袋，花开得豪放，黄得明艳璀璨，结出的莢子大，菜籽如小豌豆粒般，产量高，出油率高，深受百姓喜爱；老品种如小家碧玉，茎苗条秀气，花开得内敛，黄得金光灿烂，籽儿小，产量低，逐渐被淘汰，还有人少量种植是因为菜苗可直接炒食，鲜嫩爽口，新品种菜苗不能直接炒食。倘佯在花海中，远离城市喧嚣，放松身心，放飞自我，我贪婪地吮吸着，清新的空气裹挟着芬芳沁入肺腑，恨不能让肺充溢贮藏起来。不远处一头老水牛吃饱喝足，卧在草地上沐浴着和煦阳光惬意地眯着眼睛，嘴巴不停地咀嚼着，角上缠绕着缰绳，显然主人放心它的自理能力，两只喜鹊在旁边叽叽喳喳跳来跳去，树上的鸟儿不停地啁啾，鸟语花香的环境，如诗如画的明媚春光把我陶醉。倏忽，一个断续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屏息静听，咯咯咯咯，分明是怯怯低沉的蛙鸣声，大概沉睡了一个冬天，嗓音还没有完全放开，也可能是羞涩或带有一种试探，很久没有听到这熟悉的声音，在阡陌交织的旷野，仿佛听到耳熟能详的乡音，令我们一阵欣喜，不约而同停下车，蹑手蹑脚地向油菜花包围起的池塘边靠近，想一睹尊容，我知道这时它们警惕性特别敏感，尽管小心翼翼不敢碰出声响，移步时路面的轻微振动使咯咯声嘎然而止，站在池塘边我俩悄悄放目搜索不见踪影，它们也许缩回洞里或沉入水底，只见水面下黑黝黝的水草，一群小鱼儿穿梭在水草间，枯萎的芦苇茬冒出鲜嫩的新芽，我们有些怅然若失，带着遗憾退回到马路边。打开记忆闸门，童年时故乡村庄周边被农田和池塘包围，惊蛰过后气温逐渐回暖，蛙鸣声开始也是怯怯地独奏，渐渐地有了遥相呼应，老人们说：“惊蛰到，蛤蟆（青蛙）叫”，惊蛰是二十四节中的第三个节令，表明蛰伏了一冬的青蛙、蛇等冬眠动物和各种虫子开始复苏，老祖宗们的经验是集多年智慧的结晶。清明前后蛙鸣变成合奏，蛙妈妈们忙着繁殖第二代，水里到处可见小蝌蚪活动。夏天夜晚，躺在门前的凉床上不需要仔细聆听，蛙鸣交织着其它虫子唧唧声是我们最好的催眠曲，四面八方，你方唱罢我登台，一会儿低吟，一会儿高歌，不知疲倦，晨曦微露时才有所收敛。自从住进城市，与蛙鸣声彻底隔绝，城里春天只有彩色画面和汽车喇叭的噪声，缺少来自大自然的声音，是哑巴春天，乡下春天的彩色画面伴着来自大自然的音响，有声有色生机勃勃，是活色生香的春天，是令人热血沸腾的春天。

　作者简介

李云斌，文学爱好者。多篇文章在《皖人春秋》《新三届》《赭麓文学》等多媒体平台和《合肥晚报》等报刊杂志发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