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收到一位朋友的梦境,这里作为匿名,简单叙述一下。
梦者对梦境的叙述原文:
“就是断断续续的记忆。顺序是这样的:梦见半裸对着镜子,左肩有水蛭,两只以上在身上爬来爬去,很痛。我用手去碰其中一只,那一只就窜到背上去了,直接吓着坐起了。醒来又睡了,睡医院。医院里面有很多人很吵。看诊室里面一个医生站着,护士坐在板凳上对我说“你不知道你怀孕了?”我说“不知道,真的啊?”她叫我最近不要喝酒了,说我肝上有一个点,叫我注意休息。医院门口,也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发生,我就醒了。”
首先来说,这是一个断续的梦,由做梦者本人陈述。那么,今天的主题就是:
梦的断续
作为一个断续的梦,无论在谁的睡梦经验里,都是非常常见的,可以说是一个比较常态的梦境状态,并且,我们对梦境的记忆,也如梦者本人所叙述的那样“断断续续的记忆”。那么,这就涉及到一个很常见的问题:即我们本人对梦境的叙述是很难完全还原的,梦里的“部分”会丢失。如果我们假设梦境是连续的,那么丢失的,就必然也是梦境的;这里,我们面对的,就好比是这样的一种情况:考古出土中的残篇。
那么,我们面对的梦境,就是面对的古籍残篇一样。我们的破译和翻译工作,势必难度会加大,如果出土的古籍本身是一种罕见文字或符号,那么难度更会增加。于是,我们更有必要仔细考察每一个已经显现的部分,去对它进行分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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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我们现在开始吧。
首先,我们读完梦者整个完整的叙述,我们至少可以肯定的是梦的结构由两部分构成。在这里,我把它分解为“水蛭”和“医院”。而中间的“连接”则是清醒。但是,请注意,虽然梦者在“水蛭”部分完全清醒过来,然后进入“医院”,原则上来说,应该算作两个独立的梦境,在这里,我并没有将中间过程(清醒)视为完全的断档,反而将中间过程视为“连接”。
这里,涉及到一个概念为意识的连续性:即清醒的意识与梦境具有某种关系上的连续。而这种连续性,在睡梦之间,前一个梦,对后一个梦,具有一定的影响。
我们来看。在“水蛭”部分,分析梦境先从整体入手。梦境的整个情绪是惊恐,其中带着强烈的焦虑和紧张。其中,我们应注意到梦者的叙述是“真实感强烈”。对于真实感强烈的梦境,特别是对身体感觉异常强烈的(梦者中为痛感),最常见的情形是由身体真实产生的。我们可以这样来假设,梦者在沉睡过程中,肩膀肌肉受到挤压,神经将信号传递给大脑。大脑为释放痛觉会形成与此感觉相似的场景。这里请注意,大脑通常会将轻微的神经感觉进行放大化。请读者注意,由生理现象产生的梦境均大部分有类似体会,特别是如痛觉。有轻微牙周病的人时常可能梦见牙齿掉落的真实感强烈之梦,生病者易做噩梦,口渴者易做渴梦,尿急者易做寻洗手间之梦。那么在以上梦者自述为痛觉真实,并伴有强烈焦虑和紧张的肌肤触觉之梦,假设为身体现象的可能性为最大。
梦者因真实感强烈骤醒,后又入睡。这里,我们应当立即体会到意识的连续性问题。当梦者醒来,强烈的焦虑和惊恐依然存在,当再次沉沉入睡时,之前的强烈情绪极有可能再次代入梦境。那么,我们显然可以看到,在“医院”部分,如果从整体上来看,仍然含有惊恐的成分在里面。如护士突然向梦者说道怀孕一事,梦者表现为吃惊,随之是肝脏问题。此时,我们认为前一段的梦境情绪已经在影响后一段的梦境场景的转化。以此,我们可以认为这并不是两个独立之梦,而是由情绪所导致的梦境延展。
我们仔细来看第二部分的内容。注意对话。通常在梦境当中,对话是极其富有逻辑性的元素,即梦境中的“本我”在自问自答(暂且使用佛洛依德的本我理论),或者我们也可以说是某种潜藏的意识。那么在这里,我们可以假设梦境元素的生活经验来源。梦者为女性,如已交有男友,那么此类生活经验,必定有不少关于怀孕一事存在于梦者的清醒意识中。请注意,梦者在梦中对怀孕一事感到有点不安,意味着现实生活中,确对怀孕一事产生过焦虑,至少在避孕一事中,有过强烈的潜意识体验。如此,作为焦虑和惊恐情绪的引入,势必将此场景在梦中呼之欲出。记住,我在这里使用的是假设前提:即梦者已交有男友。若梦者现实中从未交过男友呢?那么此类经验有可能会从其他事件中引入,或许是朋友的亲身叙述导致的对意外怀孕的恐惧。
这里有一个断裂的信息,因为梦者在陈述中未有相应的表达和描述,即梦者对怀孕一事的欲望究竟为何?是期待怀孕还是害怕怀孕?如果说是现实中对怀孕有期待,那么是否有过孕期计划准备?而无论有无,都将是生活的重大改变,不安是一定的,从后面肝脏情节的出现,梦者在现实中未有做好孕期准备的可能性较大。因为意外怀孕可能意味着堕胎。这其中与惊恐焦虑紧张情绪吻合,应证之前的结论。
往下再看,从怀孕一事后转向肝脏一事。这里,我们再引申一个概念:意识的流动。当我们意识到事件A时,我们可能意识会自动流向与A相关联的事件A2,比如清醒时的自由联想。在自由联想中,我们的意识趋于一种平和的流动,在这里,我们显然可以领会到意识流动的相关性性质。回到梦境中,之前的事件是怀孕,而后是肝脏,其中的相关性为身体,当梦者在梦中的注意力集中在怀孕的腹部时,自然腹部位置可能往上转移,带出肝脏情景的出现。而其中不能喝酒的情景意味着现实中梦者确实有饮酒习惯,并且依然对此有过焦虑体验。
自此梦境场景基本结束,而“水蛭”部分的场景,由于缺乏关键信息,我们只能对其进行猜测,这种场景可能依然来自真实体验,而来源则有可能来自影视。
那么,我们自此对梦境大致分析完毕,作一个最后总结:
梦者由于真实的肩膀酸疼的神经传导,经过大脑信号放大,随即产生出带有强烈惊恐、紧张与焦虑的梦境,并有真实感极强的痛觉。醒来之后,再次入眠,紧张情绪未有完全消除,再次代入梦境,塑造场景,唤醒潜意识中对怀孕的恐惧感和肝脏受损的焦虑感,自此梦境全部建造完毕。
感谢梦者提供的陈列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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