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ELLOSPRING

亦杨说

01

DREAMSCOMETRUE

CHENGETHELIFE

寻春四顾屏

燕子来时新社，梨花落后清明。春姑娘悄然而至。

清明前一天，我和爸爸、妈妈相约趁假期再登四顾屏。

晌午，烈日当空，明晃晃的日头晒得人发晕，从赤山公园驱车前来的我们整装待发。

上山之初，大伙有说有笑，行至四分之一的路程，我的胖妈妈额上都浸着细密的汗珠，整张脸红彤彤的，走路一摇一晃，形似企鹅。爸爸提议给妈妈唱支歌鼓鼓劲儿。在我音律不齐的歌声中，妈妈咬着牙继续坚持行山路。

路程过半，妈妈迈着沉重迟缓的步伐落在人群之后，我提议大伙在半山腰山的亭子里歇歇脚，喝口水，缓缓神。因着疫情的缘故，爬山的人虽不少，但大多数行人都自觉戴好口罩，只有喝水时偶尔滑下。

此次登山是带着任务前来，要找寻春天的味道，认识野菜。趁着妈妈休息的间隙，爸爸带着我在周边的林子里用“形色”拍拍扫扫，一起来寻找春天。

先是寻到淡香怡人的薄荷，枝条垂拱的连翘；见到珍珠花果的紫金牛，青青翠翠的小蓬草；采过“自有六月天，满城花开雪”的多须公；也嗅过“言念君子，温其如玉”的芒萁；更见到了爸妈口中常说的茅莓……

常言道深山藏古寺庙，未曾想四顾屏也是一座巨大的宝藏，蕴藏着形色各异的植物，果然不虚此行。

一路走走停停，一家人饱赏春景，在成功登顶时还是被一望无际的绿意深深震撼。果然，无限风光在险峰，无边绿意在此间。大自然的美、春天的讯息，一股脑儿扑面而来。

(亦杨写于.4.7)

02

摩崖云

DREAMSCOMETRUE

城市的背后

人们大都追求飞扬的人生。其实，平凡才是人生的底色。

——张爱玲

1.长恨歌的启示

看完长恨歌，我有些不敢描摹自己的家乡了。在王安忆的笔下，连上海最不起眼的弄堂都可以显示出非凡的韵味，熠熠生辉起来。书中写到上海的弄堂是壮观的景象，它是这城市背景的一样东西，是中国画中称为皴法的那类笔触。作者笔触温娩细致，以一种工笔的形式状上海弄堂的声势。我惊讶于作者的细腻，浑然天成的文风是不可能一蹴而就的。

古人云仁者乐山智者乐水，我出生在钢筋水泥的方盒子中。我不喜欢棱角犀利的事物，它会使我在极度压抑之余感到莫名的恐慌。我向往山山水水的性灵自由，所以冷漠的面对城市这个名词。

金华这座素有小邹鲁之誉的城市，是我熟悉却又陌生的家乡。这颗浙中明珠让我难以解说。沧海桑田，有形的事物每天都在分化，仅仅是细微的；人们保存了历史的废墟，让古老诉说历史，其实，历史的内核便是遗忘。面对颓倾的古屋，除了叹息很少会有感动。只有传承的文化可以值得后人口惟心诵。刘翁陋室铭中说到“斯是陋室，唯吾德馨”，古屋之所以有灵气，供人瞻仰，依附的是某种散发热力的东西——文化。

2.八咏楼的记忆

在整座城市里，最熨帖内心的是两座古迹——侍王府和八咏楼。

而侍王府总呈现出昔日战争的景象，面对着阴森的大刀长矛，除了敬畏，更多的是战栗。我不喜欢武气，我喜欢儒雅风流的文气，这正如八咏楼。

八咏楼的古史是有文献考证的。其旧名为元畅楼，传为南朝东阳太守沈约所建。唐宋元明清诸代均曾修建。目前，该楼部分为明代建筑，部分为清代建筑。

如果说八咏楼仅此而已，相信它早成为废墟一堆了。是文化赋予它观瞻的热力。南朝齐隆昌元年沈约登楼赋八咏诗，后唐代诗人李白`严维`崔颢`孟浩然，宋代吕祖谦，赵孟艴都有八咏题诗。如今，在八咏楼可以看到的最家喻户晓的当是南宋女词人李清照的留诗：

“千古风流八咏楼，江山留与后人愁。水通南国三千里，气压江城十四州。”

一座不起眼的小楼能够列为金华十景之一，文豪才俊的笔墨可谓是点睛之作。

八咏清风是寂静的凝固的风景，同为金华十景的山茶凝艳则更有一番生动的意趣。

3.文人的品性

昔我往矣，杨柳依依；今我来思，雨雪霏霏。飘雪的日子中，依旧瞧见茶花，所有的思绪都凝结到了一处，整合成傲霜斗雪四字，而这，恰恰又正是茶花的禀性。

东晋隐士五柳先生不为五斗米折腰，性情放任自流，却惟独钟情菊花，赋诗“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菊花品性孤傲，是为花中君子，渊明兄堪当君子无愧。一代鸿儒周敦颐吟哦“余独爱莲之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仙风道骨，果为一代大家。

文人禀性各有千秋，但爱花并以花自喻的也大有人在。在我看来，对花的情有独钟，只不过是用一种方式来阐释生命以期达到豁然，达到顿悟，以提升生命的价值，绽放内核的华彩。

文人大多感性痴狂，乐衷于信仰的终极归宿，而信仰，是文人的聚点，是他们的生命线。

年仅二十五岁的海子卧轨自杀了，却留下了温情脉脉的《面朝大海，春暖花开》。在浸渍于幸福憧憬的《面朝大海，春暖花开》中，我读到的是深情无限的祝福。多少人为这速逝的生命感动`扼腕，我体悟的仅是解脱而已。信仰的不同会造成结果的不同，海子的信仰成了无垠诠释的可能，或许是一种纯粹意义上的光明。诗中结尾述到：“我只愿面朝大海，春暖花开”，那会是茶花吗？

关于茶花，在此决不是植株，它的背后蕴藉着是博大的文化，是坚定的信念。

明朝诗人陆游吟咏“惟有山茶偏耐寒，绿丛又放数枝红”，而与他同一时代的云南巡抚邓汶是另辟溪径，突破古人谓之茶花有七德，在《茶花十德碑文》中书写茶花十德：花期长`花色艳而不妖`枝叶长绿`茶树长寿`傲霜斗雪……大文豪郭沫若先生也痴情茶花，疾呼“人人都道牡丹好，我道牡丹不及茶”……

人的性情，若能爽性似茶花，这类至情至性之人是很令人欣羡的。

谈及诸多的诗文，文人的音容各自突兀，脑海中浮出“文人相轻”四字。文人究竟情何以堪？

文人注定会形成独特的气质，散发出独特的气息，守望特定的姿势，思想意识或风格的迥异也是意料之中。

周氏兄弟，是我最为好奇的人物。周树人是我最景仰的人，而周作人却是我最疑惑的人。

阿忆写过一段关于周氏兄弟的文字：

鲁迅死后的第二天，周作人正好有一堂关于六朝散文的课，他没有请假，而挟着一本《颜氏家训》，缓缓走进教室。在长达一个小时的时间里，周作人始终在讲颜之推的《兄弟篇》，下课铃响了，周作人提起书说，对不起，下一堂课我不讲了，我要到鲁迅的老太太那里去。这个时候，大家才看到周教授的脸色是如此幽暗，叫人觉得他的悲痛和忧伤不是笔墨所能形容的。

这是周作人的一个侧面，鲜为人知的侧面。

家中有许多茶花，不过是盆栽的。我有茶花傲霜斗雪的特质吗？我不知道。

4.金华十景

断断续续提到了金华的十景，的确，很独特的十处名字：

双龙卧舟/冰湖听瀑/北山仙踪/八咏清风/侍王盘龙/古刹鸳林/九峰桃源/宾虹秋月/回溪流韵/山茶凝艳。

这是一方平凡的水土，但平凡同样也是城市的底蕴。

后记

有道是一方水土养育一方人，我骨子中的淡薄或许就是平凡的山山水水所铸就的。《周易》记载“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地势坤，君子以厚德载物”。宽容，是宏大的品质，也是这座城市背后所孕育着的。

（摩崖大一练笔草稿）

DREAMSCOMETRUE

—END—

文字：亦杨摩崖石刻

图片：秀米编辑器自带

编辑：摩崖石刻

立

夏

三

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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