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花石蒜自带招黑体质怎么破

红花石蒜:

自带“招黑体质”怎么破?

说起石蒜,在明代已有石蒜之名,但古人喜称其为金灯花(或金灯草),想是花和茎的整体形状如同古代造型精美的灯一般,唤“金灯”更为贴切浪漫。《竹屿山房杂部》记:“金灯花:苞生根,名石蒜,花红数朶为一丛,横开如张盖。”明代,金灯花有二色,红色唤“金灯”,白色唤“银灯”,《遵生八笺》描述“金灯花二种”:“花开一簇五朶,金灯色红,银灯色白,皆蒲生,分种。”到了清代,金灯的花色更丰富了,而银灯亦有了我们现在熟知的“忽地笑”之名,陈淏子的《花镜》中曰金灯花“深秋独茎直上,末分数枝,一族五朵,正红色,光焰如金灯。又有黄金灯,粉红、紫碧、五色者。银灯色白,秃茎透出,即花,俗呼为忽地笑。花后发叶,似水仙,皆蒲生,顺分种。”

一开始,金灯手上全是王炸。

论颜值,如精致华丽的宫灯“煌煌五枝灯,下有玉蟠螭。”甫一出道,便有南朝大V江淹(对,就是后来“江郎才尽”的江郎)帮其月台背书,不仅在《杂三言·构象台》中提及“金灯兮江蓠,环轩兮匝池”,更是亲自撰写软文《金灯草赋》大赞其“铸气含英”,光彩照人“乃御秋风之独秀,值秋露之余芬。出万枝而更明,冠众葩而不群。既艳溢于时暮,方炤丽于霜分”。

论品性,得唐代诗人卢殷引以为知己,“疏茎秋拥翠,幽艳夕添红。有月长灯在,无烟烬火同。香浓初受露,势庳不知风。应笑金台上,先随晓漏终。”卢赞金灯美艳长久芬芳,不似那些摆在金台上名贵的鲜花随着晨晓的到来已然香消殆尽,比拟那些位居高位的人并不一定能安逸终生,而处低微落魄之势却可以得到善终。

论人设,噢,是花设,走“女神”路线,主推美艳庄重,灿若明灯,与道、佛的渊源千丝万缕。主演了薛涛的名篇《金灯花》“阑边不见蘘蘘叶,砌下惟翻艳艳丛。细视欲将何物比,晓霞初叠赤城宫。”借有花便不见旧叶的特性感慨人事代谢,又因红艳如霞自然联想到了被层叠霞色笼罩的理想修道之境——赤城宫。随后,又代言了佛之“法”,《大方广佛华严经》上说“海外有世界名金灯”,“灯”是佛教术语,不仅指供奉于佛前的灯火,更是象征了佛之法。洪适的《野处送金灯花》一诗更是禅意深深:“银灯未茁有金灯,翠叶森森比剑棱。待得花光无断续,却须拈出问邻僧。”花光断续明灭,究竟是花还是光?不消说,更增添了金灯花普照黑暗、遍传心法的佛性。

说到这里,也许有人要问,怎不提“曼殊沙华”,那才是金灯在佛教的代表作吧?非也非也,借此地正名吧。

曼殊沙华在佛经中的出场率很高,是法华六瑞(佛欲说《法华经》前所示现之六种瑞相)中的雨华瑞之一,吉祥的预兆。《法华经·卷一》云:“佛说此经已,结跏趺坐,入于无量义处三昧,身心不动,是时乱坠天花,有四花,分别为:天雨曼陀罗华、摩诃曼陀罗华、曼殊沙华、摩诃曼殊沙华。而散佛上及诸大众。”大致意思就是佛讲经结束后,打坐入定,此时,天空飘来五个字,不,是飘落一堆花,拂过各位佛和听众身上。这些是什么花呢?后来在《妙法莲华经决疑》给我们解释了:““云何曼陀罗华?白圆华。云何曼殊沙华?赤团华。”在梵文中摩诃意思是“大的”,曼陀罗华是梵文mahāmāndārava的音译,即白圆华,意为“白莲花”;曼殊沙华是梵文mahāma?jū?aka的音译,即赤团华,意为“红莲花”。不难想象,天空飘落下的是白莲花、大朵的白莲花,红莲花、大朵的红莲花,这般景象,如今也能在东南亚佛教国家的礼佛仪式中看到。莲花原产印度和中国,是印度的国花,原种为红色,变种有白色和粉色,是当之无愧的佛家大师姐。佛教传入中国后,莲“出淤泥而不染”的君子品性迅速奠定了其崇高的地位,相比较而言,金灯仅仅只是默默无名的小师妹罢了。所以呢,曼殊沙华其实是红莲花,而在今代,红花石蒜借着曼殊沙华的名招摇过市,大红大紫了一番,实则谬误。

回归正题,这些白富美属性都未能捧红金灯,金灯依旧是籍籍无名的十八线小明星,《封氏闻见记》(卷十)的“谬识”记载“西门寰为邯郸令,入寺行香,见金灯花不识,以为芝草。”

幸好,金灯遇到了她花命中的贵人——北宋著名文学家、政治家晏殊。晏大V凝眉打量金灯,指尖轻叩桌面,沉声道:“我们走文艺范儿!”遂吟道“兰香爇处光犹浅,银烛烧时焰不馨。好向书生窗下种,免教辛苦更囊萤。”晏大V借用晋代车胤萤囊夜读的典故,以花喻灯入诗,认为金灯花应种在书生的窗下,红袖添香,以此来勤勉书生,使他们免受车胤以囊萤照明的辛苦。“书窗种金灯”的新形象让金灯在宋代迅速走红,代表作有陶梦桂的《金灯花》、董嗣杲的《金灯花》、杨万里的《戏嘲金灯花上皂蝶》、文天祥的《祕省再会次韵》等,知名度大大提升,不仅“胆瓶盛取当书案”用来插花装饰,更是走进了宋代女人的生活之中,她们一年四季都喜好戴花,《梦粱录·诸色杂货》云:“四时有扑带朵花,春扑带朵桃花、四香、瑞香、木香等花。夏扑金灯花、茉莉、葵花、榴花、栀子花。秋则扑茉莉、兰花、木樨、秋茶花。冬则扑木春花、梅花、瑞香、兰花、水仙花、腊梅花。更有罗帛、脱蜡、像生,四时小枝花朵,沿街市吟叫扑卖。”金灯花也成为她们夏季的爱赏之物。

无奈的是,金灯即使走红还是未能跻身一线。《花经》把金灯排在七品三命,与蔷薇、木瓜、木笔并列;在花榭诠评部分则将她列为配角“下乘具品如金丝桃、鼓子花、秋牡丹……金灯、银灯……。铅华粗具,姿度未闻,置之篱落池头,可填花林疏缺者也。”

折腾了两个朝代,依旧半红不紫,金灯心有不甘,远渡到日本镀金,一步步走向了作死的不归路。

金灯逢秋而生,恰时日本秋分的彼岸节,遂有了个新艺名——彼岸花。“彼岸”在日本文化中意为春分和秋分,此时春与秋遥遥相望,互为彼岸;而在佛教中把涅槃顿悟后无我无相的净土亦称为彼岸。民间自然崇拜的秋彼岸和佛教哲学意义的彼岸交织融合,把彼岸花妥妥地送上了巅峰。

然而,所谓花红是非多,正是从此开始,彼岸花走上了一条招黑的康庄大道……

招黑体质一花叶不相见

这一黑料并非新闻,早在唐代就爆过,段成式在《酉阳杂俎·卷十九》中有记:“金灯一日九形,花叶不相见,俗恶人家种之,一名无义草。”花叶不相见是“不义”;佛家语彼岸花,花开无叶,叶生无花。情不为因果,缘注定生死,是“无缘”。如此无情无义当然为世人不喜;

招黑体质二秋季倏忽而开

秋分之际,暮色苍茫,来日无多,彼岸花的倏忽而开更是让人感怀生命的短暂,赋予了她死亡有关的象征意义;

招黑体质三喜阴森潮湿地

花设如“何处明灯试百华,煌煌清影映篱笆”的神女般,自带“秋晩徧壑,皆金灯花,绮错如绣”古木纷樛、幽静离世的出场,却偏偏喜好阴暗潮湿,尤喜欢在墓地旁生长,一时间,“接引之花”、“幽冥火照之路”、“地狱花”、“引魂花”等一连串黑锅砸来,毫无还手之力。

彼岸花之名,和“哥特”扭曲成“哥特洛丽塔”一样,被日漫二次元文化渲染侵蚀,贴上了暗黑、妖冶、凄凉、虐心的标签。

红花石蒜这种自带“招黑属性”的小花要如何努力“黑转粉”?为今之计,唯有忘却彼岸之名,重拾金灯之魂,唤醒她“炎萼耀天,朱英乱日”的蓬勃、“通明可使书窗透,肯拾秋萤聚作囊”的温婉、“十里燎原为烈熖,看来榴火竟无辉”的热烈、“飞绕金灯来又去,不知能有几多香”的俏皮……,然后颤抖双唇泪眼婆娑问一句:皇上,您还记得当年大明湖畔,噢不,是环轩匝池旁的金灯吗?

文字:贾贾,安静摄影:葛宏军,安静

编辑/校对:喜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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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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