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我的音乐
--唱片后面的故事
生命在遇见的时候,就会改变一个人。
我喜欢上音乐,是因为少年时代的一次遇见。
那是上小学三年级的时候,父亲遭遇迫害被流放去了远方,一次偶然的机会,在父亲留下来的小箱子中,发现了一件让我感到稀奇的东西,中间是黑色的硬胶体(当时称作“电木”),两面是亮晶晶的电镀壳,在硬胶体上布满了规整的格子,我很好奇,翻过来倒过去的仔细看,却不知道是做什么用的,无意识的放在嘴边吹了一下,好家伙,吓了我一跳!居然发出来奇妙的声响,后来才知道这个东东叫做口琴。
父亲不在身边,母亲工作繁忙要独自养家,周边的同学也没有人会吹口琴,也许是强烈的好奇心唆使,也许是父亲在远方的呼唤,我开始了学习口琴的吹奏和认识了乐谱。
也就是从那个时候起,我与音乐有了不解之缘。
近日西安新冠病毒乌云遮天,我被封控在小区的家中,幸好有几样爱好支撑着已经虚弱了的神经,要不然……后果不可想象啊。
这些爱好当中就有HIFI发烧音乐。
HIFI是高保真音乐系统的简称,也就是用“黑胶唱片”、“CD唱片”、“盒带”、“数字音乐”等,通过播放器、解码、放大、音箱或者耳机来重放的音乐系统。发烧音乐则是由世界著名的唱片公司,在顶级的录音棚中将音乐(或歌曲)录制成母盘,再使用顶级设备灌制成的音源(黑胶、CD、高保真磁带等),然后在HIFI设备中播放出来的音乐或者歌曲,就称为“发烧音乐”。
HIFI、发烧音乐与现场音乐会的最大不同,就是可以在听音室中重复播放你喜欢的乐曲和歌曲,不受现场票房、座号、时间的限制。而且听音效果比现场更加完美(当然会损失现场的氛围感),因为背景十分黑暗没有一点噪音(信噪比与失真度极好),纵向声场更加深不可测。
发烧唱片更是有着现场无法比拟的优势,许多著名唱片公司录制的唱片,里面演奏或者演唱的乐者,曲曲都是顶级的水准,这样的音乐能够洗涤你的灵魂,让你瞬间倾倒在地。但是这些乐者很少在公众场合的舞台亮相,因为与唱片公司有合约,被保护了知识产权。
数十年来,我和我的音乐都在断断续续的发烧,从未停下过脚步,从西府宝鸡的科技书店到西安的钟楼书店,从京城的跳蚤市场到王府井外文书店,从广州的海印电器城到台北的CD商店,从大牌的HIFI制造商到民间的私人订制,从落地音箱到书架音箱,从台式耳放系统到便携音乐播放器,耳机从顶级的德国拜亚、森海、到国产的真男人再到美国的歌德再到日本的索尼。哎,快应了那句老话:“HIFI毁一生!”,怨不得这一辈子木有抽烟喝酒打牌歌厅桑拿,想去试试呢,可是现在来不及啦,后悔不已!真不该玩HIFI!
昨天翻出来几张唱片,没有像往常一样用箱子系统播放,因为怕疫情期间影响邻里,让人家说都什么时候了,还大声的放音乐!只好用我的台式耳机HIFI音乐系统听了听,其中有四张CD唱片,勾起来许多过往的我的音乐故事。
第一张也是年代久远的一张唱片,这张CD的命名是“故乡情”,里面都是耳熟能详的歌曲和歌星,朱逢博的“红杉树”,李谷一的“洁白的羽毛寄真情”,胡松华的“美丽的草原我的家”,苏小明的“有一只美丽的小蝴蝶”,沈小芩的“请到天涯海角来”,蒋大为的“草原之夜”,……。
这张唱片承载着祖国八十年代的春天,国泰民安政通人和充满了希望和向往,每当听这张唱片的时候,都会记忆起艰难的岁月和希望的田野,都不能忘记去唾弃罪恶和歌颂文明,都会在内心深处庆幸我们的人生曾经有过八十年代!
这张唱片的价值不菲,大名鼎鼎的“百利”唱片公司录制,那时盒带一统天下如日中天,这张CD唱片在那时可以说音质、音色无与伦比。
我在宝鸡中山路上的科技书店里发现了她,看了看价钱是68元,心里一凉:好冷怂,是我一个月的工资啊!但是强烈的拥有感让我寸步难行,征得老婆的同意后,心里一热:怂管娃,买下来再说!
正是买了这张CD唱片,我们的生活没有了阳光,月末的时候,连买盐的钱都没有了,哎,毁在了当下。
第二张唱片命名是“海港之夜”,这张唱片承载着一代人的苏联情结,“遥远的地方”、“莫斯科郊外的晚上”、“喀秋莎”、“山楂树”、“红莓花儿开”、“纺织姑娘”,……。
在插队的小山村,在修建水库的大坝上,在城市在工厂,这些歌曲常常在我的心头唱响,你听:“眺望遥远故乡,故乡云雾茫茫,每当阵风吹荡,田野起麦浪”,“正当梨花开遍了天涯,河上飘着柔曼的轻纱”,“田野小河边红莓花儿开,有一个……”,“深夜花园里四处静悄悄,只有风儿在轻轻唱”,……。
我唱着“听吧,战斗的号角发出警报,穿好军装拿起武器”,我们却没有走向战场,走到了乡村走向了农场;我唱着“田野小河边红莓花儿开,深夜花园里四处静悄悄”,我们没有条件去谈情说爱,只能在心中默默滴祝福与祈祷;我唱着“在那矮小的屋里,灯火在闪光,年轻的纺织姑娘坐在窗口旁”,我们向往着被招工进厂,回城和家人团圆;还有太多的歌唱,还有太多的希望,可是最爱唱的却是那首凄凉又悠扬的歌:“冰雪覆盖着伏尔加河,冰河上跑着三套车,……,有人在唱着忧郁的歌,唱歌的是那赶车的人”。
第三张唱片是朱哲琴演唱的“阿姐鼓”,那时我在京城的家里已经有了箱子HIFI系统,而且是胆机功放和加拿大的枫叶音箱。出差去广州在海印电器城买到了这张唱片,回来兴致勃勃地约了两三好友来家里试听,乖乖!您听“没有阴影的家园,阿姐鼓,天堂地狱……”,啊!低音犹如潜龙在渊,高音丝丝耸入云霄,那种从天而降的声音,那种超越灵魂的声音,那种刺穿心脏的声音,那种无可抵挡的声音,啊,从未听到过,从未被乐曲这样的感召过!
这张中国人演唱的发烧唱片,不分种族、不分国度、不分意识形态,从此进入了世界,进入了人类的心。
必须为朱哲琴鼓掌!她的这张唱片让老外认识了中国的“发烧音乐”,让国人重新认识和定位了“音乐发烧”。
第四张唱片命名是“民歌”,这张唱片收录了许多民族歌曲,“牧羊曲”、“南泥湾”、“映山红”、“茉莉花”、“心中的玫瑰”等都在其中,是发烧一姐童丽的演唱,童丽这个名字可能许多人并不熟悉,不似舞台演员那么的有名气,只有音乐发烧友才知道这个实力派歌星,她从未登上过公众的舞台,我也只是偶尔在香港电视上看到过一次访谈,童丽仅仅露出来一次侧身,相貌是否与甜如蜜糖的歌声一样,不得而知。
听童丽的歌,一定要闭上眼张开嘴,仔细地聆听那微带齿音的歌唱,一首首耳熟能详脍炙人口的歌曲,在她的演绎下变成了魔音,让你不能自我,让你不能抽身,让你不能停止听音的时光。用“入迷”、“如痴如呆”、“沁人肺腑”、“勾人灵魂”来形容一点也不为过!所以需要闭上你的眼张开你的嘴,慢慢滴去品味惊讶和惊奇、但精神不能失常!
岁月如梭,度年如日,人的一生过的太快了!
感恩我的父亲,感恩八十年代,感谢我的一颗红亮的心(准确地讲是猎奇的心)!有了他们,才有了我的音乐和我的唱片后面的故事。
年1月16日星期日
西部老土
于疫情封控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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