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革命搞建设做研究马识途的成都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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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劼人有一次曾对马识途说:“你这个人,我看可以写文章‘立言’。去当官‘立德’‘立行’的事,恐非你之所长。让他们去干吧,你还是潜心于创作的好。”但直到将近二十年过去之后,年过花甲的马识途才开始作为作家而存在。在他一生漫长的岁月中,存在着多个不是作家的马识途。而这些“不是作家”的马识途,大多都与成都息息相关。1、地下党马识途在成都从年到年,超过十年的地下工作,是马识途一生难以磨灭的经历。那时的成都,对马识途意味着危机四伏。年初,时任川康特委副书记的马识途与书记蒲华辅约在成都春熙路的茶馆见面,见面后发现有特务跟踪,立即分头离开。马识途甩掉两个盯梢的特务脱身之后,却很快接到了蒲华辅被捕且叛变的消息。马识途以猪鬃商人的身份到重庆、再跟着一拨路上认识的跑单帮商人混到广州、然后穿上西服化装成高级洋行富商抵达香港。而马识途的同志吕英,却因为脱身不及而被捕,受尽酷刑后牺牲在渣滓洞。年,根据马识途同名小说《没有硝烟的战线》改编的电视剧开机,小说中关于地下党员面临生死考验的情节来源于历史真实(邱峻峰摄)地下工作的经历,后来被马识途原原本本地告诉世交罗广斌,改编写进了小说《红岩》里。《红岩》里叛徒甫志高的原型即是蒲华辅,书记许云峰茶楼被捕是马识途茶楼脱身的改编、成岗办《挺进报》是马识途和王放在成都收听延安广播办地下报纸的经历、白公馆监狱的领导者齐晓轩的原型是马识途在西南联大时的室友齐亮……一部《红岩》,许多情节和人物来自于真实事件。马识途毫发无损地结束地下工作,实在是人生大幸。马识途的第一任妻子刘惠馨因叛徒出卖被捕,年即牺牲在湖北恩施;齐亮和马识途的妹妹马秀英成婚,在成都被叛徒认出被捕,重庆解放前都在大屠杀中牺牲,如今长眠在歌乐山烈士陵园;马识途的另一位西南联大室友吴国珩,解放初牺牲在云南……后来在成都安然度过余生数十年岁月的马识途,常常想起当年那一批意气风发的青年:他们没能看到一个新的成都。2、成都的城建主管马识途年,马识途被调去成都城市建设委员会担任副主任,负责新成都的城市建设一线工作。他召集工程师座谈,商量城市建设该从哪里开始。工程师们说下水道,马识途一口答应。他对颇感意外的工程师坦言:以前成都发大水、半城被淹的惨状,我是亲历者。第一批预制件运到,老百姓围着一节节长约一米、内径也一米的水泥管子看稀奇,但当时却有不同的声音:把成都开膛破肚究竟是要干什么?花那么多钱劳神费力把这些管子埋到地下划不划得来?幸好声音不曾起多大作用,虽然没有起重设备、没有水泥搅拌机,一切全部只能靠人工挖土埋设,成都横贯城区的一条下水道还是修好了。除了修地下看不见的下水道,更多的还是修地面上看得见的房子。修过苏联专家的招待所、成都工学院的“大屋顶”办公楼之后,年马识途被省委书记叫去,要求把金牛坝的小招待所扩大改建成现代化宾馆。后来马识途再到金牛宾馆,时不时还会想起自己当年在这里搞建设的一幕。年,马识途在金牛宾馆,与四川国际文化交流中心的理事们一起合影(刘海韵摄)3、科学院长马识途年金牛宾馆的中央成都会议开过,因为会上提出了“向科学进军”的决定,具体措施是在各省市建立中国科学院的分院,于是马识途又被调去组建中科院四川分院。一开始只从川大和华西大学调来两名化学教授,于是化学研究所的牌子先挂起来;从重庆要来一个卫生厅不管的中药研究所,于是生物研究所的牌子也有了;之后地理研究所也草创……马识途一点一点地把四川分院从无到有拼凑成形。年,岁的马识途出席中国(成都)国际科幻大会(张士博摄)在科学院工作始终,九寨沟是马识途印象深刻的经历。年,中科院成都生物研究所植物研究室的研究员印开蒲在川西北作调查时,听当地人说有一个叫九寨沟的地方风景特别美,一去就惊呆了:仿佛进入一个童话世界。但年再去,发现那里已经开始大规模砍伐森林,往上汇报要求建立保护区,结果杳无音信。年又去,发现情况更加严重,于是起草了一份要求建立自然保护区的报告,跟九寨沟的照片一起送到了刚刚恢复工作的马识途办公桌上。马识途趁去北京中科院开会的机会,把报告和照片送呈国务院副总理方毅,三个月后国务院正式下文建立九寨沟等四个自然保护区,才有今日依然美丽的九寨沟。后来马识途去过两次九寨沟,“看得如痴如醉”。4、书法家和学者马识途晚年生活,马识途大多是在成都的家中挥毫泼墨、博览群书。他从六岁开始执笔写字,一生跟书法结缘的时间超过百年。本来出身就算书香世家:藏书有法帖、堂屋有金匾、处处有对联。耳濡目染再加言传身教,马识途发蒙之后就开始练隶书和汉魏碑帖。但大半生奔波起伏,隶书练得断断续续。到了完全退休之后,总算有时间在舞文的同时也弄墨,写一点书法作品,既自娱也用以馈赠亲朋好友。九十岁时不愿兴师动众地搞祝寿,便办了一堂书法义展,将所得捐给了贫困大学生,印了一本《马识途书法集》。年,马识途在练字(陈谋摄)十年后,又办了一次书法义展,出了一本《马识途百岁书法集》。虽然马识途自谦书法“不足以传世”,但倡导不以书法为求名得利的工具,实在就已经比不少所谓的书法家更担得起书法家的名号了。虽然年宣布封笔,但马识途也没有就此闲着。上世纪四十年代在西南联大时他选修过文字学大家唐兰的说文解字与甲骨文研究两门课,还有陈梦家的金文课程。当时系主任罗常培曾鼓励马识途从事学术研究,但组织上要求马识途去滇南当工委书记,于是听课笔记和研究文稿不得不统统付之一炬。之后七十多年,马识途和甲骨文再无来往。虽然笔记烧掉了,但甲骨文一直在马识途的脑海里存在。封笔之后终于开始恢复当年未竟的历程,马识途重拾古文字研究,最终写出两本《马识途西南联大甲骨文笔记》。跟他的书斋“未悔斋”来自屈原的诗句一样,初心在,虽九死其犹未悔。不是作家的马识途,有多个身份的马识途,一生做了许多常人难以企及的事。上天给了他这么长的寿命,他也把时间用到了极致。常人没有像马识途那样争分夺秒做事的专注,却往往担心自己活得不够长久。他一生与成都有缘,数十年来在成都战斗、工作、奔波,既曾殚精竭虑,也已安度晚年。如今他舍不得离开成都,成都更舍不得他。文/程启凌编辑李洁(下载红星新闻,报料有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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