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唱歌跳舞月(春季第三个月)
一年——分为12个章节的太阳诗篇
5月到了——唱歌吧!跳舞吧!欢乐吧!春天在这个月份里才郑重其事地开始认真做它的第三件事:给森林穿上漂亮的衣裳。
这个森林最快乐的月份——唱歌跳舞月——开始了!
太阳——太阳的光和热取得了完全的胜利,它的温暖和明亮战胜了冬季的严寒和黑暗。晚霞和朝霞握手言欢——我们北方的白夜开始了。生命重新得到了大地的哺育和水的滋养,挺直了身躯;那些高大的树木都披上了油光闪闪的绿叶衣裳;无数会飞的昆虫都在空中飞翔着,一到黄昏时分,夜间活动的蚊母鸟和敏捷的蝙蝠,就会飞出来跟踪捕食它们。白天的时候,家燕和雨燕在低空徘徊;雕和老鹰在田间和森林的上空盘旋;茶隼(sǔn)和云雀在田野上空抖动着翅膀,仿佛身子被从云上垂下来的线系着似的。
没有铰链拴住的大门打开了,从里面飞出了金翅膀住户——勤劳的蜜蜂。地上的琴鸡,水中的野鸭,树上的啄木鸟,森林上面的天空上的绵羊——鹬,都在尽情唱歌、嬉戏、跳舞。诗人是这样描述当前的景象的:“在我们的祖国,每一只鸟、每一只兽都乐呵呵。肺草也从去年的败叶下探出头来,给树林添一抹蓝色。”
我们称5月是“嗬”月。
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因为5月的天气忽冷忽热。白天太阳暖洋洋的,可是到了夜里,嗬!甭提有多凉了。我们常常会在5月里遇到这样的情况:有时候要热得躲在树荫下乘凉;有时候得给马厩铺上稻草,自己凑到火炉边取暖。
快乐的5月
每种动物都想表现自己的勇敢、能力和敏捷的身手。唱歌跳舞的活动少了起来——所有动物都在摩拳擦掌,想要打架。开战后,绒毛、兽毛和鸟羽满天飞。
森林里的动物都在忙了起来,因为春季最后一个月里有很多事要做。
夏天快要来了,鸟儿们要为做窠和孵小鸟等事操心了。
村子里的人说:“春天想留在我们这里,一辈子都不走。可是等到布谷鸟和夜莺一啼叫,它就被夏天赶走了。”
第20章林中大事记(1)
森林乐队
夜莺在5月里没日没夜地唱起歌来,时而尖利,时而婉转。孩子们都纳闷了:它们什么时候才睡觉呢?原来春天的鸟是没有睡大觉的习惯的,它们每次只能忙里偷闲,唱一阵儿,打个小盹儿,醒后再唱一阵儿,在间歇的半夜或是中午休息一会儿。
每一个清晨和黄昏,是森林里所有动物的演出时间,大家各唱各的曲子,各奏各的乐器。在森林里有的独唱;有的拉提琴;有的打鼓;有的吹笛。各种低吟浅唱,各种高歌亮嗓——能听到喊声、嗥声、呻吟声、咳嗽声;也能听到咕嘟声、吱吱声、嗡嗡声、呱呱声。发出清脆、纯净声音的是燕雀、莺和鸫鸟;吱吱嘎嘎地拉着提琴的是甲虫和蚱蜢;打着鼓的是啄木鸟;尖声尖气吹笛的是黄鸟和小巧玲珑的白眉鸫;狐狸和白山鹑唱着小调;牝鹿轻轻地咳嗽着;狼嗥叫着;猫头鹰哼着小曲;丸花蜂和蜜蜂低低地唱着;青蛙咕噜咕噜地吵了一阵,又呱呱地变调。五音不全的动物们,也不觉得难为情。它们个个都在弹奏自己喜欢的乐器。
啄木鸟要的是能发出响亮声音的枯树枝当作它们的鼓,而它们那坚硬的嘴,就是顶好用的鼓槌。
天牛的脖子扭动起来嘎吱嘎吱地响——这不就是在拉一把小提琴吗?
蚱蜢的小爪子上带着钩子,翅膀上有锯齿,它用爪子抓翅膀,不也是在奏乐吗?
火红色的麻鳽(jiān)把它长长的嘴伸进水里,使劲一吹,整个湖里的水都被吹得咕噜咕噜直响,就像牛叫似的。
沙锥更会异想天开,竟然用尾巴唱起了歌:它冲入云霄,张开尾巴,一头直冲下来。它的尾羽兜着风就能发出咩咩的声音——活像一头羊羔在森林的上空欢叫!
森林乐队就是这样的。
客人
在乔木和灌木丛底下离地面不很高的地方,顶冰花早就开出了像金星似的艳丽花朵。它开花的时候,树枝还是秃的,春天的阳光可以一直照在地面上。就在这阳光的沐浴下,顶冰花开了,它旁边的紫堇花也开了。
看到初放的紫堇花真让人心情愉悦!它浑身上下都是美的:那奇妙的淡紫色小花,一簇簇盛开在花茎的尖端上,那花茎长长的,还长着青灰色小叶子,叶子的边儿像锯齿似的。
此时,顶冰花和它的朋友紫堇的辉煌已经成为过去。浓浓的树荫会妨碍它们的生存,还好它们已经做好了“回家”的准备。它们的家就在地下世界里,它们不过是来地面上做客而已。它们在地上播下种子后,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然而它们那小小的球茎还有圆圆的小块茎,却深埋在地下,从夏天一直幽居到开春。
如果你想把顶冰花和紫堇花移植到自己家里,就要趁它们的花朵凋谢之前马上把它们的花株掘起来。掘的时候,可一定要当心。因为我们这些小客人的白色地下茎简直是出奇的长呢!在冻土带,我们这些小客人的球茎和块茎,埋藏在地下很深很深的地方。在暖和的或是有东西覆盖着的地方,它们就埋藏得浅一点。你们移植它们的时候,一定要记住这些。
田野里的声音
我和一个小伙伴去田里除草。我们正默默地走着,却听见草丛里的一只鹌鹑对我们说:“除草去!除草去!除草去!”我对它说:“我们就要除草去呀!”可它还是一声接一声地说:“除草去!除草去!”
我们走过一个池塘时,有两只青蛙从水面探出脑袋,鼓起耳后的鼓膜使劲地叫。一只青蛙在喊:“傻瓜!傻瓜!”另一只青蛙回答它:“你才是傻瓜!你才是傻瓜!”
我们来到田边时,有圆翅田凫扑扇着翅膀问我们:“你们是谁?你们是谁?”我们答道:“我们是从古拉斯诺亚尔斯克村来的。”
鱼类的声音
有人用无线电收音机广播了记录着水底声音的录音带,听到的是一些人类从没听见过的声音,有喑哑的啾啾声;有尖利的嘎吱声;有不知是谁的呻吟声和哼唧声;有独特的咯咯声;又夹杂着突然的一阵震耳的唧唧声。这些声音把满屋子的人声都淹没了。原来这是采集来的黑海里各种鱼类的声音。各种鱼都有自己独特的声音,与水底世界中的其他居民迥然不同的声音。
现在,我们发明了海底音响收听装置——敏感的“水底耳朵”,我们才发现水底并不是一个静默的世界,鱼类根本不是哑巴。这个发现有很大的实用价值:借助水底测音机的帮助,就可以探知什么地方有丰富的渔业资源,那些贵重的鱼类往何处转移。这样,就不会盲目地出海捕鱼了,可以在确实知道鱼类的行踪后出发进行捕捞作业。将来,人也可能学会模仿鱼类的声音来诱捕鱼群。
天然屋顶
花朵里最娇气的部分就是花粉。花粉一被打湿后就会坏掉。雨水、露水都对它有害。那么花粉该如何保护自己,免受被雨露沾湿的危害呢?
铃兰、覆盆子、越橘的花朵,都像是倒挂着的小铃铛,因此它们的花粉就藏在了“屋顶”底下。
金梅草的花朵是朝天开的。但它的花瓣都像小勺似的向里弯着,层层花瓣的边儿互相压着。这样,就形成一个严丝合缝的小球。雨点落在花上,可是没有一滴雨能落在被小球包在里面的花粉上。
凤仙花现在含苞待放,它把自己的每一个花蕾都藏在叶子下面。多巧妙啊——花梗架在叶柄上,这样花儿就能乖乖地开在叶子底下,就像躲在屋檐下一样了。
野蔷薇花的雄蕊多得很,一到下雨的时候,它就把花瓣闭合了。莲花在刮风下雨的时候,也会把花瓣闭合。
毛茛花避雨的方法是向下垂。
森林之夜
有一位《森林报》通讯员给我们写信:“我曾在夜里去森林里听动静,听到了各种各样的声音。可是我弄不清那都是哪些动物的声音。那么,我该如何为《森林报》写报道来描述这个夜森林呢?”
我们是这样答复他的:“请把你听到的声音都照直描写出来,我们会想法辨别的。”
后来,他就给我们编辑部寄来了这样一封信:
“说实话,我在夜森林中听到的,尽是些嘈嘈杂杂的声音,一点也不像你们在报上提到的森林乐队所发出的声音。
“鸟声变得稀落,后来四周一片静寂。现在是半夜了。
“后来,突然在一片高地,传来了低沉的琴弦声。起初琴声很小,后来越来越大,终于变成宏大的低音;随后,声音又越变越小了,最后一切归于静寂。
“我心想:‘这作为前奏曲的话倒是不算坏。虽然是个独奏,可总算是开了个场。’
“这时林子里突然发出一阵狂笑:‘哈哈——哈哈!呵呵——呵呵!’这声音让人毛骨悚然!我觉得好像有一群蚂蚁爬过我的脊背。
“我心想:‘这是送给刚才那位琴手的吗?——是想笑话他吧!’
“四周又沉寂了,静了好久后,我心想:‘再也不会有什么动静了吧!’
“后来,我听见有一种给留声机上发条的声音。这个声音持续了很久,可总没有音乐响起。我心想:‘莫非是它们的留声机坏了?’
“上发条的声音停止了,后来又响起来了:特了了,特了了,特了了,特了了……没完没了,简直讨厌死了。
“发条总算上好了。我心想:‘现在可该上唱片了吧。马上就要有音乐响起了。’
“忽然间,这时响起了拍巴掌的声音。那掌声拍得热烈得很,响亮得很。
“我莫名其妙:‘这是怎么回事儿?还没有音乐,怎么就拍起巴掌来了?’
“这就是我听到的那些声音。后来,又有给留声机上发条的声音,只是没有任何音乐响起,却又有人鼓掌。我很生气,就回家了。”
我们想对这位通讯员说,他不该生气。他最先听见的像低音琴弦似的声音,是一种甲虫——大概就是金龟子的嗡嗡声。那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声,应该是大猫头鹰——灰林鸮(xiāo)的叫声。它的叫声就是那么讨厌,你能有什么办法!
“特了了,特了了,特了了,特了了——”给留声机上发条的声音,是蚊母鸟发出的。蚊母鸟也是夜里活动的鸟,不过它不是猛禽。蚊母鸟当然不会有留声机——那声音是从它的喉咙里发出来的。它自己觉得那是唱歌呢!
鼓掌的也是蚊母鸟。它当然不是在拍手,而是用翅膀在空中啪啪地拍。那声音非常像拍巴掌。
它究竟为什么要这么做呢——我们编辑部也解释不了,因为我们不知道!
也许就是心里高兴,在撒欢吧。
游戏和舞蹈
沼泽地里,灰鹤围成一圈,开起了舞会。有一两只走到舞台中间开始跳舞。起初还没什么花样,不过是用两条长腿蹦蹦罢了。后来越跳越来劲,索性大跳特跳,跳那些奇形怪状的步子,那些舞步真能笑死人!转圈跳啊,蹿来蹿去呀,蹲矮步呀——堪比踩着高跷去跳俄罗斯舞!站在后面的那些灰鹤用翅膀打着拍子,很有节奏,不快也不慢。
在空中游戏和跳舞的那些猛禽中,游隼是表演得特别出色的一种。它们一直飞到白云下,展示它们的机灵劲儿,有时突然收拢翅膀,从高得令人目眩的半空里,像粒石子一样飞了下来,眼看要到地面了,才把翅膀张开,来个大盘旋,又直冲云霄;有时它张着翅膀僵在很高很高的空中,一动不动,好像被一根线吊在白云下似的;有时它忽然在空中翻起跟头,活像一个小丑倒栽葱,一路猛地落向地面,回旋着,扇着翅膀。
最后飞来的一批鸟
春天快过去了。最后一批飞去南方过冬的鸟,就要飞回来了。正如我们所料,这些鸟儿都穿着五彩缤纷的衣裳。
此时,草地上盛开着花朵,乔木和灌木上都生着新叶,这时他们很容易就能躲避猛禽的袭击了。
有人曾在彼得宫里的小河上看见过翠鸟,它们穿着翠绿色、棕色和浅蓝色三色相间的大礼服。它们从埃及飞了回来。
黑翅膀、全身金黄色的金莺在丛林里叫着,它们的声音就像横笛的声音,又像瘦瘪的猫儿的叫声。它们是从南非洲飞回来的。
第21章林中大事记(2)
潮湿的灌木丛里,隐约出现了蓝胸脯的小川驹鸟与羽色很杂的野鹟的身影;沼泽地里,出现了金黄色的黄鹡鸰。
粉红胸脯的鵙(jú)鸟,戴着毛茸茸围脖的五彩流苏鹬,还有绿色与蓝色相间的僧鸟,也都飞回来了。
秧鸡徒步走回来了
还有秧鸡——一种有翅膀但不善飞行的怪家伙,从非洲徒步走回来了。
秧鸟飞得很费劲,而且速度非常慢,所以它飞行的时候,很容易被鹞鹰和游隼抓住。不过,秧鸡跑得特别快,而且很善于藏在草丛里避险。因此,它宁可徒步穿越整个欧洲,在草场上和灌木丛间悄悄前进。只有逼不得已的时候,它才张开翅膀飞翔,而且多是在夜里。
现在秧鸡到了我们这儿,在高高的草丛里成天叫唤着:“克利克——克利克!克利克——克利克!”你能听到它的叫声,可是如果你想把它从草丛里赶出来,仔细瞧瞧它长得什么样儿——那可不容易!不信,试试看吧!
有的笑,有的哭
森林里的生物大多是快快乐乐的,只有白桦在哭。
在灼热的阳光下,白桦的树液越流越快,有些甚至从树皮的孔里流到了外面。
人们把白桦树液当成好喝又滋补身体的饮料,所以人们就割开树皮,把树液收集到瓶子里。如果白桦流出了过多的树液,就会干枯,甚至死掉,因为树液之于树就像人体里的血液之于人那样重要。
松鼠开荤
松鼠吃了一个冬天的素食。它吃松果,还吃从秋天就储藏起来的蘑菇。现在终于到了它开荤的时候了。
许多鸟已经做窠,生了蛋。有的鸟甚至已早早地孵出了小鸟。
这可便宜了松鼠:它去树枝上和树洞里找到鸟窠,然后把小鸟和鸟蛋掏出来饱餐一顿。
在破坏鸟窠这样的坏事上,可爱的松鼠倒也不亚于任何猛禽呢!
我们这里的兰花
在我们北方,这种怪异有趣的花是难得一见的。当你看到它们的时候,自然而然就会想到它那大名鼎鼎的近亲——热带森林兰。在我们这儿,兰花只生在地上。而与众不同的热带森林兰却生在树上。
我们这儿有几种兰花的根非常发达,像一只胖乎乎的小手,张开5个小手指头牢牢地抓住地。有的花儿非常美丽,有的花儿却不好看,甚至有点丑陋。不过,兰花真得好香啊!无论哪一种兰花的香气都令人无限陶醉!
最近这些日子,我才在罗普萨第一次看见一种兰花,堪称兰花中的精品。这是一种我从未见过的植物,开着5朵美丽的大花。我撩起一朵花看了看,马上就恶心地把手缩了回来,我看到有一只红褐色的、怪怪的苍蝇落在花上。我用麦穗去拍它,它动也不动。再仔细一瞧,原来那不是苍蝇。这东西像天鹅绒般柔滑,上面还布满着浅蓝色斑点,还长着毛茸茸的短翅膀、小脑袋以及一对触须。不过,无论怎么说这都不是苍蝇,这是兰花的一部分。这种花叫蝇头兰。
找浆果去
能摘草莓了。有时我们能在向阳的地方看到已经熟透了的草莓的红彤彤的浆果。它香甜极了!你吃过之后,很久也忘不了那种味道。
覆盆子也熟了。沼泽地上的云莓也快要熟了。覆盆子枝上挂着很多浆果,每棵草莓上却顶多只有5个浆果。云莓最小气了:它的茎上只挂着一个浆果,而且并不是每一棵云莓上都结着浆果,有的云莓只开花,不结果。
它是哪种甲虫
我捉到了一只甲虫,却不知道它是哪种甲虫,也不知道该喂它吃点什么。它长得很像瓢虫,不过瓢虫是红色的、带着白点子,而这只甲虫却浑身漆黑。它圆乎乎的,长得比豌豆粒稍微大一点,有六只脚,也会飞。它的后背有一对黑的硬翅膀,翅膀下长着黄色的复翅。它抬起硬翅,展开复翅,就飞起来了。
十分有趣的是,它一遇到什么危险,就把小爪子收进肚皮,把触须和头缩到身体里。这时,你把它拿在手里端详一下,就不会说它是甲虫了,它真的很像一粒黑色水果糖。不过,只要有一会儿工夫没人去碰它,它就先伸出六只脚,然后伸出头,最后伸出触须。
我恳切地希望您回答我:它是哪种甲虫?
柳霞(12岁)
来自编辑部的解答:
你对这个小甲虫描写得非常仔细,所以我们马上就能判断出它是哪种甲虫了。它是阎魔虫,也被称为小龟虫,因为它就像乌龟似的,爬得很慢,也会把头和脚都缩进壳里。它有很深的甲壳,完全可以把头、脚、触须都缩进壳里。
阎魔虫的种类很多,有黑色的,也有其他颜色的。各种阎魔虫都吃腐烂的植物与厩粪。
有一种阎魔虫,黄色的,浑身长着细毛,它们在蚂蚁窝里生活。它们常常是自由自在的飞到外面去,然后又飞回蚂蚁窝。蚂蚁并不排斥它们。蚂蚁在保护自己的窝的同时,也保护着房客——阎魔虫,不让它们受到仇敌的侵害。
燕子的窠
5月28日
恰好在我房间的窗子对面,有一对燕子在邻家小木房的屋檐下做起窠来了。这让我非常高兴:这回我可以直接看到燕子是如何造出它们那出名的小窝了。而且还能知道它们什么时候开始孵蛋,它们怎样喂小燕子。
我留心观察这对小燕子,看它们是飞去什么地方衔建筑材料的。原来它们就是从村庄附近的小河边衔来的。它们径直飞到小河边,落到河岸上,用嘴挖起一小块河泥,然后衔着飞回小房子。它们轮流换班,把泥糊在屋檐下的墙上,糊完一块接着又糊另一块。
5月29日
糟了,不光是我一个人对这个燕窝感兴趣——隔壁有一只大公猫,今天一大早就爬上房顶去看。这只猫是一只粗野的流浪猫,浑身的毛被撕得一片一片的,因为跟别的猫打架,右眼都瞎了。
它一只盯着飞来的燕子,而且还不时偷看檐下,看那窝做好了没有。
燕子发现它后,发出了惊慌的叫声。只要猫待在房顶上不走,它们就会停工,不继续做窠了。难道燕子想要离开这里了吗?
6月3日
最近这几天,燕子已经做好了像镰刀似的窠的基部。大公猫常常爬到房顶上吓唬它们,妨碍了它们工作。今天午后,燕子根本没露面。看来是想要放弃这个工程了。它们会找到一个比较安全的新址,那样的话,我可就什么都观察不到了!
真令人沮丧啊!
6月19日
这些天一直很热。屋檐下的那个用黑泥垒的镰刀似的底座干了,颜色也变得灰暗。燕子再也没有来过。今天白天乌云密布,下起雨来,那是真正的倾盆大雨啊!窗外像是挂起了一条水帘子。一股股雨水像小河一样奔流在大街上。要淌水过河是不行了——小河泛滥了,河水咆哮着哗啦哗啦向前淌着,沿岸的稀泥差不多要没到膝盖了。
这场雨下到黄昏时分才停。一只燕子飞到了屋檐下。它落在那筑成的镰刀似的底座上,紧贴着墙呆了一会儿,又飞走了。我想:“也许燕子不是被大公猫吓走的,不过是因为这段时间它们没地方去找做窠用的湿泥,也说不定它们还会回来吧!”
6月20日
燕子飞回来啦!飞回来啦!而且不仅有一对,还是一大群呢!它们都盘旋在房顶上,不时朝屋檐下看,激动地叽叽喳喳叫着,好像是在争论什么。它们议论了十来分钟后,一下子都飞走了,只剩下一只。剩下的这只燕子用爪子抓牢镰刀似的泥窠基,停在那儿只顾着用嘴修理窠基,也可能是用它那粘稠的涎水加固泥基。我相信这只雌燕子就是这个窠的女主人。过了不一会儿,雄燕子也飞来了,把一团泥嘴对嘴递给雌燕子。雌燕子继续筑窠,雄燕子又飞走去衔泥了。
大公猫又爬上了房顶,可是燕子现在不怕它了,也不再叫了,继续埋头干活,一直干到太阳下山。看来,我总算可以看见一个燕子窠落成了!但愿大公猫的爪子不要够到它。不过,燕子自己也知道应该把窠做在什么地方才安全吧!
摘自少年自然科学家的日记
《森林报》通讯员维立卡
斑鹟的窠
5月中旬的一天傍晚,8点钟左右,我在我家花园里发现了一对斑鹟。它们在一棵白桦旁的柴棚屋顶上落下了。我在白桦上挂了一个带活动盖儿的树洞形的人造鸟窠。后来,雄斑鹟飞走了,留下来的雌斑鹟飞到了鸟窠上,但是没钻进去。两天后,我又看见雄斑鹟飞来。它钻进鸟窠,又钻了出来,后来落到了苹果树上。这时有一只朗鹟飞了过来,于是两只鸟就开始打架了。它们为什么要打架?可想而知:朗鹟和斑鹟都在树洞里做窠,朗鹟想要抢斑鹟的窠,但斑鹟坚守着自己的家,不肯让步。
于是这对斑鹟在树洞状的鸟窠里住了下来。雄斑鹟没日没夜的唱歌,不断进进出出鸟窠。
有一对燕雀落在白桦枝头,斑鹟没有理会它们。这倒是不奇怪:燕雀和斑鹟不是死对头,燕雀不住树洞,而是自己筑窠,况且这两种鸟各吃各的食,互不妨碍。
两天后,有一只麻雀一大早就飞进了斑鹟家里。雄斑鹟猛地向它扑去,这两只鸟在鸟窠里打了一场恶仗。然后忽然之间一点动静也没有了。
我跑到白桦跟前,用木棍子敲了敲树干,从鸟窠里钻出来的是麻雀,雄斑鹟没有露面。雌斑鹟在鸟窠附近飞个不停,凄惶地叫着。我担心雄斑鹟可能被麻雀啄死了,就往鸟窠里看了几眼。雄斑鹟还活着,但是浑身的羽毛被撕扯的不成样子。窠里有两个蛋。
雄斑鹟待在窠里好几天没出来。我见它飞出来后,样子非常憔悴,刚一落地,就有几只母鸡追着它跑。我很担心它,就把它捉回我家,喂它吃苍蝇。到了晚上,我把它送回鸟窠。
7天后,我又去探望这只鸟,一股腐烂的气味扑面而来。我看见雌斑鹟正在窠里孵蛋,雄斑鹟紧紧地靠着墙,它死了。
不知道到底是麻雀又来袭击过它,还是因为在第一次打架后,它伤势过重,所以不治身亡。当我把死去的雄斑鹟掏出来的时候,雌斑鹟竟然都没离窝——后来它终于把小鸟孵了出来。
第22章林木大战(续前)
你们可曾记得住在采伐空地上的特约通讯员给我们写的信吗?他们一直在等待空地会长出一片青绿的小云杉林来。
它们的愿望真的实现了!几场温暖的雨过后,在一个晴朗的早晨,那里真的变绿了。不过,从土里钻出来的都是小云杉吗?
压根不是!不知从哪儿来的一批横行霸道的草种族,竟然捷足先登了,长得又快又密,它们是莎草和拂子茅。不管小云杉如何拼命地往外钻,还是晚了一步——空地已经被野草占领了。
第一场林木大战开始了!小云杉用它们那锋利的矛一样的树尖,好不容易才拨开头上的密密麻麻的野草。草种族不甘示弱,拼命往小树身上压。在地面上大打出手,在地下打得不可开交。
野草的根和树苗的根缠绕在一起厮打着,它们你缠着我,我绕着你,你勒我,我掐你,如凶恶的鼹鼠般在地下乱钻,拼命抢夺那营养丰富、富含盐分的地下水。一大批小云杉还没见到天日,就在地下被像细铁丝一样又柔韧又结实的草根勒死了。
好不容易钻出来的小云杉,又被草茎紧紧地缠住了。富有弹性的草茎编织成一张地网,小云杉想用树尖拨开它们,但是,野草罩住小云杉,不让它们晒太阳。
只是偶尔在个别地方,有极少数小云杉钻到草种族的上面了。
当空地上的林木大战正激烈时,对岸河边的白桦刚刚开花。而对岸的白杨也已经准备好去这片空地远征了。
白杨的每一个葇荑花序里,都飞出几百个头顶着白毛的小种子——它们是独脚的小伞兵,头上都张着一顶白色的小降落伞。风儿兴致勃勃地挟着那一撮白毛,带着它们在空中转呀转,它们比绒毛还轻,像朵白云似的飘过了河。到了河对岸,风一撒手,将它们均匀地撒在整片空地上,直逼云杉国边境。这些独脚小伞兵们如雪花般落到小云杉与野草的头上。下过第一场雨后,它们就被冲到泥土下,暂时消失了踪影。
日子一天天过去了。林木大战还在继续着。现在已经可以看得出来,野草是较量不过小云杉的。野草拼命挺着身躯往上长,但是不久后它们就停止生长了。而小云杉却一直生长着。
如此一来,草种族可就受罪了。小云杉那长满了针叶的枝条遮在野草的头上,抢走了草种族的阳光。野草很快就衰弱了,软绵绵地瘫倒在地。
但是,这时地里又冒出了另外一支队伍,那就是白杨的小苗。它们是一簇簇地来到这世界上的,它们慌慌张张的,挤在一起,浑身瑟瑟发抖。
它们来得太晚了,没有力量与小云杉抗争了。
云杉用浓密的针叶树枝遮住小白杨头上的阳光,小白杨只好屈着身子,在树荫下,白杨的小苗很快就憔悴枯萎了。白杨是离开了阳光就不能活命的植物。
眼看云杉正一步一步地走向胜利。这时,又有一批敌国伞兵降落在空地了。它们是驾着双翅小滑翔机飞来的,它们刚一来,就躲进土里潜伏了起来。这些伞兵是白桦种子。它们热热闹闹地飞过了河,也均匀地散布在整个空地上。
它们能不能战胜这头一批占领军——云杉家族呢?我们的特约通讯员还不知道。
我们将在下一期《森林报》上刊载它们发来的新报道。
第23章农事记
集体农庄的人们有很多事情要忙:播种完成后,要将厩粪和化肥运到田里,再把肥料施到今年的秋播地上。紧接着,就是忙着种菜园:第一件事就是栽马铃薯,紧接着种胡萝卜、黄瓜、芜菁、饲用芜菁以及甘蓝。亚麻这个时候也长起来了,该给它除草了。
那些孩子们也不闲在家里。他们在田里、菜园里以及果园里都是好帮手。他们帮着大人栽种、除草、为果树剪枝。集体农庄里的活儿可多啦!他们还要编扎够用一年的白桦扫帚[1],还要拔嫩荨麻,用嫩荨麻和酸模做的菜汤可好喝了。他们还要捕鱼:钓小鲤鱼、斜齿鳊、铜色(左鱼右岁)(guì)鱼、鳜鱼、鲈鱼、(左鱼右岁)鱼等等;用鱼簖(duàn)和鱼梁来捕鳕鱼和小梭鱼;用鱼饵来捉鳜鱼、梭鱼和鳕鱼。
到了傍晚,他们就用捞网(在一根长竿子的一端安上一个框,框上装一个袋子形的网,这就是捞网)来捕捞各种各样的鱼。
深夜里,他们在岸边布下簖来捉龙虾,然后坐在篝火旁讲各种故事,有滑稽故事,也有恐怖故事,等着上簖的龙虾多了,再去收网。
清晨时,已听不见田公鸡——也就是灰山鹑在庄稼地里叫了。秋天播下的黑麦已经长到齐腰高了;春天播下的庄稼也长起来了。
灰山鹑还住在老地方,可是它不敢练嗓了:因为它身边就是它的窠,窠里有蛋,雌山鹑正在孵蛋。雄山鹑现在必须保持沉默,要不然就会叫出灾祸来的:不是大鹰会闻声而来,就是孩子们,再不然也可能招来狐狸,这些淘气鬼全是捣毁田公鸡窠的能手呀!
我们是大人的好帮手
刚一放假,我们这些小学生们就开始给集体农庄的大人们帮忙了。我们也在田里除草,也扑杀害虫。
我们劳逸结合,既休息,同时也工作了,这样真是太好了。以后还有许多工作,要用心用力去做。不久后就该收割庄稼了。我们的工作是拾麦穗,还有捆麦束。
《森林报》通讯员尼吉琴娜
新森林
在我们俄罗斯联邦的中、北部地区,春季造林工作已经结束了。大片大片的新森林诞生了,总面积差不多有10万公顷。今年春天,在苏联欧洲部分的草原地带、森林草原地带,约25万公顷的新防护林带诞生了。同时,集体农庄还建成了大批的苗圃,明年将供应10亿多棵乔木、灌木树苗,以供造林使用。
到今年秋天,俄罗斯联邦的林场还要再造几万公顷的新森林呢!
[1]白桦扫帚是苏联人的洗澡用具。他们将白桦的枝叶扎成一束,在洗澡的时候用它蘸热水在身上拍打。
第24章集体农庄新闻
借逆风
村里收到从亚麻田里寄来的一份投诉书。亚麻苗投诉田里出现的敌人——杂草,杂草在田里胡作非为,简直不让亚麻们活命了。
村里的女庄员们马上去帮亚麻的忙。她们惩治杂草,百般爱护着亚麻。她们脱掉鞋子,沿着田垄,光着脚小心翼翼地顶着风走。亚麻在她们的脚下向地面弯下去了,而后逆风把亚麻的茎一托,就把亚麻推了起来。于是亚麻又从容地站起身来,它们的天敌却被消灭掉了。
今天头一次放风
牧人把一群小牛犊放到牧场上去了。这对小牛犊来说还是头一回。它们感到了无比的欢乐,翘起尾巴,跑呀跳呀,满世界撒欢儿呀!
绵羊脱大衣
在我们红星集体农庄的绵羊剪毛室里,有十位有丰富经验的剪毛工人正在用电推子给绵羊剪毛。他们把绵羊浑身上下的毛都剪得干干净净,就像把绵羊身上的绒毛大衣脱掉了似的。
“谁是我的妈妈呀?”
当牧羊人把“脱掉大衣”的绵羊妈妈放回羊群的时候,小绵羊已经不认识它们的妈妈了。小绵羊悲悲切切地咩咩地叫着:“你在哪儿呢?妈妈,你在哪儿呢?”
牧羊人帮每一只小羊羔找到妈妈后,又回到绵羊剪毛室去给下一批绵羊剪毛了。
牲口的队伍越来越壮大
集体农庄的牲口队伍一天比一天壮大。今年春天新增的小马、小牛、小绵羊、小山羊以及小猪,有好多只呢!
昨天一夜的时间,小河村的小学生饲养的牲口群,就扩大至4倍。从前山羊只有一只,现在有了4只,它们是山羊妈妈库姆希加和它的3个孩子——库加、姆扎和施卡利克。
花期到了
果园里的果树迎来了一生中最重要的花期。看,草莓已经开过了花了;一颗颗樱桃树上,开满了一簇簇雪白的花;昨天梨树也开花了;再过一两天,苹果树也会开花的。
在新集体农庄里生活
昨天,在温室里培育出的南方蔬菜——番茄秧搬家了。它的新居就在池塘边的园地上。黄瓜秧搬到它们的隔壁跟它做邻居了。番茄秧的体格很结实的,正准备开花呢。黄瓜秧还小,仍躺在它们的白封套里,只露出了鼻子尖。土地妈妈呵护着这些孩子,不让贪婪的鸟看见它们。娇小的黄瓜秧什么时候才能很快地长得高高大大的,赶上番茄呢?
协助六只脚的劳动者授粉
一提起与农业有关的昆虫,我们就能想起庄稼里的种种害虫。它们身体虽小,但却是庄稼的非常可怕的敌人。我们竟然忘记了,还有很多六只脚的劳动者在田里为我们干活儿。我们也忽略了,它们在为植物授粉的工作上起着多么重大的作用。像蜜蜂、丸花蜂、姬蜂、甲虫、蝇类、蝴蝶等许多有翅膀和六条腿的小昆虫,在辛勤地为黑麦、荞麦、亚麻、苜蓿、向日葵等作物授粉。
有时候,小劳动者们忙不过来,我们只好协助它们。我们两个人各拉着一根长绳子的一头,从开花农作物的梢头拖过去,梢头就会弯下来,然后花粉就落了下来,随风飘散到田间,或是粘在绳子上,被带到其他花上去。我们这样给向日葵授粉:将花粉收集到一小块兔子皮上,然后把这块兔子皮上的花粉扑到那些正开着花的向日葵花盘上。
第25章城市新闻
来到列宁格勒市里的麋鹿
5月31日清晨,医院附近看到一只麋鹿。最近几年里,麋鹿出现在市区已不止一次了。人们猜测,麋鹿是来自符谢罗德区的森林里的。
鸟说人话
有一位公民,来到《森林报》编辑部,述说了这样一件事:“早晨,我去公园里散步。忽然听到一种声音,好像是从灌木丛里传来的:‘特里希卡,薇吉尔?[1]’那声音非常响亮,也很急切。我打量了一圈,四周一个人都没有,倒是在灌木丛上有一只浑身通红的小鸟。我心想:‘这是什么鸟呀?居然会说人话。它问的那个特里希卡又是谁呢?’它接着又重复那句话了:‘特里希卡,薇吉尔?’我朝它迈近了一步,想走到它面前看个清楚。可是它一溜烟就消失在灌木丛中,不见了。”
这位公民看到的鸟,名叫红雀。是一种从印度飞来的鸟。它的叫声听起来确实很像在问什么。不过,有人听它在问:“看见特利希卡了吗?”也有人以为它在问:“看见格里希卡了吗?”
[1]俄文,这句话是指:“看见特里希卡了吗?”
深海里来的客人
最近从芬兰湾游来了好多小鱼——胡瓜鱼,它们是从海洋游到涅瓦河来产卵的。它们产完卵后,会重新回到海洋的。
只有一种鱼苗是产在深海里,然后再从深海游到河里生活的。它的出生地是大西洋中的藻海[1]。这种奇特的鱼,就是小扁头鱼。
你没听说过这样的鱼名吧?这倒也难怪:因为这是这种鱼住在海洋时的小名。那时,它浑身透明,能透出肚子里的肠子,它腰身扁扁的,像一片树叶。等它长大后,就变得像一条蛇了。
等它长大了,大家恍然大悟,原来它是鳗鱼啊。
小扁头鱼要在藻海里生活三年。到了第四年,它们就会变成小鳗鱼,身体还是像玻璃般透明。那时,鳗鱼会成群结队地游进涅瓦河。它们从大西洋那个神秘的深海里游来,游到我们这里至少要走公里的路呢!
[1]大西洋的北赤道洋流呈环状流动着,环中海水平静,有诸多藻类,因此被称为藻海。
试飞的鸟儿
当你在公园、街头或是林荫路上走的时候,要时不时往上头瞅瞅!当心有小乌鸦或是小椋鸟从树上掉下来,还有小寒鸦或是小麻雀从屋檐上掉下来,摔在你头上。现在这些小鸟刚出窠,正在学飞呢!
走过城郊
最近这段日子,住在郊区的人一到夜里就能听到一种低沉的、断断续续的鸣叫声:“呼嘁——呼嘁——呼嘁——呼嘁!”起初,声音是从这一条水沟里传出来的;接着,又从另一条水沟里传了出来。原来是路过郊区的黑水鸡。黑水鸡与秧鸡有血缘关系,它也和秧鸡一样,是徒步穿越全欧洲到我们这儿的。
去城外采蘑菇
一场温暖的及时雨过后,就可以去城外采蘑菇了。这时,平茸蕈、白桦蕈等食用菌都从土里钻了出来。这是夏季的头一批蘑菇,被统称为麦穗蕈,它们出世的时候,正值秋播黑麦开始抽穗。不久之后,一到夏末,就见不到它们了。
要抓住采蘑菇的时机啊,当你看到花园里的紫丁香花凋谢之时,你就应该知道春天要离开了,夏天要开始了。
飘来的云团
6月11日,有很多人在涅瓦河畔散步。天空中没有飘着一丝云,天气热得很。房子和柏油路被晒得很烫,人们也被烘烤得喘不过气来。孩子们在顽皮地嬉闹。
突然之间宽宽的河那边飘过一大片灰蒙蒙的云。人们都停下了脚步,望着天边这朵云。只见这云飞得很低,几乎就是就擦着水面飞。大家眼瞅着它越来越大。终于,它发出的窸窸窣窣的声音把散步的人吸引过来围观,这时大家才看明白,原来不是云,是一大群蜻蜓。一眨眼的时间,这里就变成了一个奇幻的世界。因为有这么多扇动着的小翅膀,所以有一阵凉凉的微风掠过。
孩子们停下了游戏,出神地望着这奇异的景象:太阳光透过蜻蜓薄薄的翅膀,照得蜻蜓像彩色云母似的,在空中闪着美丽的光。此时人们的脸一下子变得五彩缤纷,无数极小的彩虹、光影和星星跳动在他们的脸上。这片小蜻蜓云团发出嗖嗖的声响,飞过河岸的上空,越升越高,最后飞到房屋的后面,看不见了。
这是一群新出世的小蜻蜓,它们成群结队去寻找新的家。至于它们是在哪出生的,要飞去哪里落脚,谁都不知道。
其实各处都有这种成群结队的蜻蜓。如果你遇到了蜻蜓群,不妨考察一下小蜻蜓是从哪儿飞来的,要飞到哪里去。
列宁格勒州的新野兽
最近这几年来,猎人们常会在列宁格勒州叶非莫夫区与邻近几个区的森林里,看到一种当地居民也不认识的野兽。这种动物的个头跟狐狸差不多大。它就是乌苏里的浣熊狗,也可简称为浣熊。
它们怎么会跑到这里来?很简单:是用火车运来的。
50多只浣熊被火车运来后,就放到我们州的森林了。它们在10年间繁殖了很多后代,现在已经准许猎人捕猎它们了。
浣熊的毛皮非常珍贵。在我们州,整个冬天都可以打到浣熊,因为它们虽然也冬眠,但天气暖和的时候,还是会出来逛逛的。
欧鼹
有人把欧鼹当成啮齿类动物,以为它们像老鼠似的,在地下乱掘洞,吃植物的根。其实这是冤枉了欧鼹,欧鼹根本不属于鼠类,它其实更像是身穿天鹅绒般光滑柔软的皮大衣的刺猬。欧鼹也是一种吃昆虫的兽,它吃金龟子及其他害虫的幼虫,因此对于我们来说,它是非常有益的。它对植物也没有危害。
不过,欧鼹有时也会在花园或是菜园里刨洞,将一堆一堆的土翻出来,抛到花台或是菜垄上,也会把好端端的花或是蔬菜碰坏,发生这种事时,主人总觉得有点气恼。
遇到这种情况的时候,那主人尽可以心平气和地在地上插一根长竿子,竿子上安一个小风车。
风来了,风车就转。风车转动后长竿子就会抖动,竿子下面的土地也一起颤着,鼹鼠洞里发出嗡嗡的响声。这样,所有鼹鼠都会四散逃走的。
少年自然科学家尤兰
蝙蝠的音响探测器
有一只蝙蝠在一个夏天的夜晚从打开的窗户里飞了进来。“快把它赶走!快赶!”女孩儿们用围巾裹住自己的头,张皇失措地尖叫起来。一位秃头老爷爷嘟嘟哝哝不以为然地说:“它是冲着窗户里的亮光来的,不会往你们头发里钻的!”
直到数年前,科学家们也还是没明白,为什么在漆黑的夜里飞行的蝙蝠能不迷路。科学家曾这样试验过:把蝙蝠的眼睛蒙上,再堵住它们的鼻子。但它还能躲开一切障碍,甚至在拴满细线的房间里,都能灵活躲开“天罗地网”。
直到发明了音响探测器以后,我们才将这个谜揭开了。科学家们现在已证实:蝙蝠在飞行的时候,都会从嘴里发出超声波——一种人耳听不到的尖细的叫声。超声波无论遇到何种障碍,都能反射回来。蝙蝠的耳朵能“收听”到这些信号,如,“前面有墙”或是“有线”或是“有蚊子”。只有女人那又细又密的长头发反射超声波的性能不够好。
秃头老爷爷当然没什么好担心的,可是女孩儿们的浓密美发,的确有可能被蝙蝠误认为“窗子里的亮光”,它很可能会冲着扑过去的。
给风打个分数
小风是我们的朋友。
在夏天炎热的中午,如果没有一点风,我们便会热得透不过气来。当平静无风的时候,烟囱里的烟会笔直地升向天空。如果空气以不到0.5米每秒的速度流动的话,我们就感觉不到风的存在,我们给这种风打0分。
软风的速度是0.3~1.5米每秒,也就是18~90米每分,或是1~5公里每小时。这大概是人步行的速度,在软风的吹拂下,烟囱里的烟柱已经开始往旁边吹了。我们会觉得脸上凉凉的,非常舒服,没有那么闷了。我们给这种风打1分。
轻风的速度是1.6~3.3米每秒,也就是96~米每分,或是6~11公里每小时。这大概是人奔跑的速度。这时树上的叶子被风吹得沙沙作响。我们给这种风打2分。
微风的速度是3.4~5.4米每秒,或是12~19公里每小时。这大概是马小跑的速度。微风吹得细树枝左右摇摆,推着纸折的小船儿兴高采烈地跑。我们给这种风打3分。
气象学里是这样描述和风的:它使道路尘土飞扬,导致轻微的枝摇树晃,还激起大海些许波浪。它的速度是5.5~7.9米每秒。我们给这种风打4分。
清劲风的速度是8.0~10.7米每秒,或是29~38公里每小时。这大概等于乌鸦飞行的速度。它使树梢喧嚣,森林里的细树干也摇曳了起来,大海上涌起千层波浪。它还能将蚊蚋(ruì)吹散。我们给这种风打5分。
强风已开始嚣张了。它用力摇晃着树木;把晾在绳子上的衣服吹到地上;把人们的帽子从脑袋上刮下来;把排球抛来抛去,干扰打排球的人。它的速度堪比39~49公里每小时的火车客车的速度。幸亏气象学家们是用12分制给风打分。像我们这样的小学校的5分制是不够用的。气象学家给强风打6分。
请继续 我们苏联幅员辽阔,在列宁格勒附近,春猎期早已过去,可是这时的北方,河水才刚开始泛滥,正是打猎的好时节。很多酷爱打猎的猎人这时都会赶往北方。
在春水泛滥的地区荡小船
天上乌云密布,今天的夜就像秋夜一样黑。我与塞苏伊奇两个人乘一只小船,荡在林间小河上,两岸又高又陡。我在船尾划桨,塞苏伊奇坐在船头。塞苏伊奇是一位猎人,他会打各种飞禽走兽。但他不喜欢捕鱼,甚至也瞧不起那些钓鱼的人。不过今天他也要捕鱼的,可是却没有改了老脾气——他还是觉得自己是去“猎”鱼的,所以不用鱼钩钓、渔网捞,也不是用其他渔具捕鱼。
我们游过高高的河岸,来到了广阔的河水泛滥地区。这里有一些灌木的梢头露出水外。再往前驶去,只有一片模糊的树影。再往前驶去,就是森林了,真像一堵黑压压的墙。
夏天的时候,这个地区的一条小河和一个不算大的湖之间,只隔了一条很窄的岸,岸边长满了灌木。还有一条很窄的水道,连接了小河和小湖。不过,现在没必要去找这条小道,因为四周的水都很深。小船可以自由穿行在灌木丛。
我们的船头有一块铁板,上面堆着枯枝和引柴。塞苏伊奇用一根火柴点燃了篝火。篝火那红黄色的光照亮了平静的水面,也照亮了小船旁边灌木光秃秃的黑色的细枝。
我们现在可没时间东张西望,只注视着下面——被火光照亮的水深处。我轻手轻脚地划着桨,不让桨伸出水面。小船静静地行进着。我的眼前浮现出一个奇幻的世界。
我们已经划到了湖上。湖底好像藏着巨人,他的身子埋在泥里,只把头顶露了出来,任蓬乱的长发悄无声息地漂着。这到底是水藻呢,还是草呢?
瞧,原来这是一个无底深潭。也许实际上并没有那么深,因为火光最多只能照到水下两米深。但是,光是看一眼这黑咕隆咚的深潭就觉得可怕了:天知道这底下藏着什么?
有个银色小球从黑暗的水底浮了上来,起初它上浮得速度很慢,而后越升越快,越来越大。现在它冲着我的眼睛过来了,眼看着就要跳出水面,打到我的脑门……我不由自主地缩了一下脖子。
这个银色小球变成红色的了,钻出水后就炸了。原来只是个普通的沼气泡啊!
我们好像坐着飞艇在一个陌生的星球上旅行。
我们经过几个岛屿,岛上长满了挺拔、稠密的植物。是芦苇吗?是一个黑黑的怪物,它把自己多节的手臂弯成了钩,向我们伸了过来——原来是触须啊!这个怪物长得像章鱼,也像乌贼,不过,比它们的触须更多一些,样子也更难看、更吓人一些。这怪物到底是什么呢?原来那是一棵淹没在水中的有着交错树根的白柳残株啊!
我惊奇地看着塞苏伊奇的动作。
他站在小船上,用左手举着鱼叉——原来他是个左撇子,眼睛炯炯有神地注视着水面。他的样子真威武,真像一个满脸胡须的矮军人正擎起长矛,要将跪在他脚下的敌人刺死。
这是一个有两米长的鱼叉的柄。下面一头有5个闪闪发光的钢齿,每个钢齿上还生着倒齿。
在篝火下,塞苏伊奇的脸通红的,他转过头来,朝着我做了个怪怪的鬼脸。我就停止划桨了。
塞苏伊奇小心翼翼地将鱼叉浸到水里。我往下瞅了瞅,只见水深处有一个笔直的又黑又长的棍子,后来才看清楚原来那是一条大鱼的脊背。塞苏伊奇用鱼叉斜对着那条大鱼,慢慢地伸下去。后来鱼叉停在那里不动了,猎人也僵在那里一动也不动。猛一下子,他竖直了鱼叉,用力将其刺进了那条鱼的脊背。
湖水翻腾了一阵子,他把猎物拖出来:是一条有两千克重的大鲤鱼,还在鱼叉上拼命地挣扎着。我们的小船又继续前进着。不一会儿,我就发现一条个头不算大的鲈鱼。它钻进水底的灌木丛里,僵在那一动也不动,好像在深思着什么。
我发现的这条鲈鱼离水面好近,我甚至连它身上的黑条纹都能看得见。我看了看塞苏伊奇。他摇了摇头。我知道他是嫌这条鱼小。于是我们没有抓它。
我们绕着湖面划了一圈。我眼前不停地出现水底世界的景色,真是迷人啊!猎人刺死了水底“野味”后,我还舍不得移开视线呢!
我们又遇见一条鲤鱼、两条大鲈鱼,还有两条长着细鳞的金色鲤鱼,都从湖底游入了我们的小船底。黑夜就要过去了。此时,船上还有点燃烧着的枯枝以及通红的木炭,掉进水里,嘶嘶地响着。偶尔还能听见头上有一阵“嗖嗖”的野鸭扇动翅膀的声音。有一只小猫头鹰在那黑黑的小岛似的小树林中柔和地叫着,好像在反复地提示着谁:“斯普留!斯普留![1]”有一只小水鸭在灌木丛后唧唧地叫着,叫声挺好听的。
我看到船头上有一根短木头,就把小船驶向一旁,免得撞上这根木头。可是,此时我突然听到塞苏伊奇低声喝道:“停……别动……咝——梭鱼……”他兴奋得连说话都带“咝”声了。
鱼叉柄的上端拴着一根绳子。他赶忙把绳子缠在自己手上,瞄准了半天,然后小心翼翼地将武器插入水中。
他使出浑身力气刺向梭鱼。这条鱼竟拖着我们走了好一会儿!幸亏鱼叉刺得很深,梭鱼没办法挣脱。
这条梭鱼居然有7千克重呢!
塞苏伊奇费了好大劲才把它拖上船。此时,天差不多要亮了。琴鸡“啾叽啾叽”的叫声透过薄雾,从四面八方传到我俩的耳朵里。
“好啦!”塞苏伊奇开心地说道,“现在我来划桨,你来开枪。可别错过机会呀!”他将烧剩下的枯枝扔到水里,我换到船头,他换到船尾。
晨风清凉,很快就将薄雾驱散了,天空变得明朗起来。这是一个美丽的早晨。
此时,有一层绿色的薄雾笼罩着森林的边缘,我们沿林边划着船。水里伸出了一些光滑的白桦树干,还有粗糙的黑云杉树干。我们向远方眺望,看到树林就像是吊在半空中似的。往近处看,有两片树林浮动在眼前:一个全部树梢朝上,一个全部树梢朝下。清澈的水面就像一面镜子,水面奇妙地荡漾着,倒映着一根根白色树干和黑色树干,千万根细树枝被它照碎了、摇散了。
“准备……”塞苏伊奇低声说着。
我们沿着这片银光闪闪的水上“林中空地”,划到了桦树林边。有一群琴鸡栖息在桦树树梢那光秃秃的枝条上。令人惊奇的是:这些又大又重的鸟怎么没有把那些纤细的树枝压断呢?
雄琴鸡身体结实,脑袋小,尾巴长,尾巴尖上好像拖了两根辫子,天空明亮,所以它乌黑的身躯显得格外明显。而淡黄色的雌琴鸡就显得朴素、轻巧。
有一排乌黑和淡黄的大鸟栖息在丛林下面的水中,脑袋朝下地在那儿晃荡着。我们离它们不远了,塞苏伊奇轻手轻脚地划着浆,小船沿着林边前行着。为了不把那些容易受惊的鸟儿吓跑,我不慌不忙地从容端起了双筒枪。
所有琴鸡都伸长了脖子,把小脑袋转过来对着我们看。它们可能在心里感到奇怪吧:在水上漂浮的是什么东西啊?这东西对我们有没有威胁呀?
鸟儿的思想是很迟钝的。现在离我们最近的一只琴鸡,距离我们只有50多步了。它正心慌意乱地转着小脑袋,它大概在想:万一出什么意外的话,我该往哪儿飞呢?它跳着两只脚,缩上又踏下。细树枝都被它压弯了。为了让身子保持平衡,它惊慌地扇动着翅膀。不过,它看伙伴们都待在那儿不动,它也就放心了。
我打了一枪。清脆的枪声从水面上向树林荡漾了过去,就像碰到墙壁似的,传过来一阵回响。
琴鸡扑通一声掉进水里,溅起了一层水沫,水沫在日光的照耀下显得七彩斑斓。一大群琴鸡噼里啪啦扇动着翅膀,一下子都从树上飞走了。我连忙冲着一只飞去的琴鸡开了第二枪,结果没打中。
不过,我一早就猎到了这么一只长着紧密羽毛的美丽的鸟,还有什么不满足吗?“好样的!”塞苏伊奇向我表示祝贺。
我们把湿淋淋地低垂着翅膀的死琴鸡捞了起来,不慌不忙地慢慢划着船,回家去了。
一群群野鸭很快掠过水面;勾嘴鹬尖叫着;沿岸的琴鸡叫得更响亮、更欢快了,唧咕的声音不绝于耳;云雀在田野上空鸣叫着;太阳挂在树林的上空。虽然我们一宿没有睡,此时却一点也没有感到疲惫呢!
《森林报》特约通讯员
[1]俄文,指“我在睡觉”。
诱饵
我们这一带有熊在胡闹。不是听说某个地方的一头小牛被咬死了,就是听说另一个地方的一匹小马被吃掉了。
我们召开了会议,在会上,塞苏伊奇说得很有道理,他说:“我们不能等着熊来祸害咱们的牲口群,应该采取措施了。加甫里奇家的小牛不是死了吗?把小牛交给我,我用它当诱饵。如果熊也来咱们这儿晃悠,那就一定会被诱饵引来。即便它来,也甭想伤到咱们牲口的一根毛。我一定要想个办法收拾它。”
塞苏伊奇是我们这儿的好猎人。大家把那头死小牛交给他了,对他说:“你干去吧!我们以后可以放心些了。”
塞苏伊奇将死小牛装到大车上,拉到树林里,放到一块空地上,给小牛翻了个身,让它的尸体头朝东躺着。塞苏伊奇对打猎的事样样在行。他知道,熊是不会动头朝南或是头朝西的尸体的——它会起疑心,它怕被别人伤害。塞苏伊奇用没剥皮的白桦树枝,在死小牛的四周圈起了一道矮矮的栅栏。又在离这道栅栏20多步远的并排的两棵树上搭了个棚子,棚子离地面约有两米高。这是观察平台,猎人夜里就守在这个平台上等野兽出现。全部准备工作就绪。不过,塞苏伊奇并没有睡在棚子里,他还是回家过夜。
过了一个星期的时间,他还是照旧回家睡觉。只是在早晨腾出一点时间,去木栅栏那儿看看,绕着那儿走了一圈,卷一根烟抽一会儿,抽完就回家了。
农庄里的庄员们开始取笑塞苏伊奇了。小伙子们嬉皮笑脸地对他说:“哎呀,塞苏伊奇,还是睡在自己家里的热炕上好啊,做梦更香甜吧?你不乐意在树林里守着吧?”可是塞苏伊奇是这么回答的:“贼不来,守也是白守呀!”他们又对塞苏伊奇说:“小牛可都发臭啦!”塞苏伊奇说:“那才好呢!”
塞苏伊奇就是那么安然自在,真拿他没什么办法!
塞苏伊奇知道该做什么。他也知道,熊想着农庄里的牲口群,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不过因为它眼前摆着个现成的死牲口,所以没有去扑那些活牲口。塞苏伊奇心里知道,熊闻到了死牛散发的那股像人尸一样的臭味。猎人那锐利的眼睛,发现了在放小牛的栅栏周围有熊的脚印。熊还没有动小牛,是因为它肚子不饿,要等牛尸发出更强烈的臭气时,它才会美滋滋地大吃一顿。这种乱毛蓬松的森林野兽就是这样的胃口。死小牛在那里躺了一个多星期了。塞苏伊奇还是每天回家里过夜。终于有一天,他根据脚印,断定熊曾经爬过了栅栏,在牛尸上撕下了一大块肉。就在当晚,他带着枪爬上了棚子。
树林里的夜晚静得很,动物们都休息了。不过并非所有鸟兽都睡了。猫头鹰扇动着毛茸茸的翅膀,不动声色地飞过,搜寻着草丛中窸窣作响的野鼠。刺猬在林子里忽悠着,寻找着青蛙。兔子在咔嚓咔嚓地啃着白杨的苦树皮。一只獾在土里翻着它喜欢的那些细植物根。这时,那只熊悄悄地走向死小牛。塞苏伊奇奇困无比,这深更半夜的,他往常在这段时间都是睡得很香的。忽然,他听到什么东西喀嚓一响,不禁打了个冷战。也许他听错了?不是的。此时虽然天上没有月亮,但是北方的初夏夜,没有月亮也不算黑。他可以清清楚楚地看到,在泛白的白桦树栅栏上,爬着一只黑毛野兽。
熊爬过栅栏,吧唧吧唧地吃着。
“你等着瞧!”塞苏伊奇心里想道,“我这还有更好的东西招待你呢——我要请你尝尝枪子了。”他端起枪,瞄准熊的左肩胛骨,一声雷鸣般的枪响,惊动了沉睡的森林。兔子吓得从地上蹿起半米高。獾吓得呼呼直叫,慌忙奔回自己的地洞。刺猬缩成了一团,竖起了身上的刺。野鼠一溜烟躲进了洞。猫头鹰悄悄地飞进大云杉的浓荫里去了。
片刻之后,世界又安静了。于是那些昼伏夜出的野兽又放大胆子,各忙各的了。
塞苏伊奇从棚子上爬下来,走到栅栏边,卷上一支烟抽了起来。他不慌不忙地回家了。天就要亮了,得补上一小觉!
等到人们都起了床,塞苏伊奇对小伙子们说:“喂,小伙子们!套上大车去树林里把熊拉回来吧!以后熊可伤害不了咱们的牲口了!”
第27章夏——鸟儿筑窠月(夏季第一个月)
一年——分为12个章节的太阳诗篇
蔷薇花开的6月,候鸟都飞回来了,夏天开始了。一年当中,现在的白昼最长。在遥远的北极地带,现在已经完全没有黑夜了,太阳全天挂着。在潮湿的草地上生长的金莲花、驴蹄草、毛茛等植物,在强烈的阳光的照射下显得尤为鲜艳,将草地染得一片金黄。
在这段日子,人们在阳光充足的黎明时分,采集有药用价值的植物的草、茎和根,以备在突然生病的时候,将贮存在这些植物身体里的阳光的生命力,转移到自己身上。
一年之中白昼最长的一天——6月22日——夏至日,就这样过去了。
从这一天起,白昼开始悄悄缩短,缩短的速度非常非常慢,就像春光增加的速度一样慢——不过还是让人有稍纵即逝的感觉!民间有种说法:“透过篱笆缝,已经能看到夏天的头顶了……”
所有鸣禽都筑了自己的窠,所有窠里都有了蛋——各种颜色的都有!纤弱的小生命已经从薄薄的蛋壳下,露出了生机。
第28章动物们各有各的家
孵化季节到了。林中居民都给自己盖了房子。
《森林报》的通讯员们决定去考察一下:那些飞禽、走兽、游鱼、虫儿都住在哪儿呢?它们过得怎么样?
好房子
此时,动物们住满了整个树林,一点空地方都没有了。地面上、地底下、水面上、水底下、树上、草丛里、半空中,全住满了。
黄鹂的房子是盖在半空中的。黄鹂用大麻、小草茎和毛发,搭成一只轻巧的像小篮子似的小窝,把它挂在离地面很远的白桦树枝上。小鸟窝中放着黄鹂的蛋。说来让人难以置信,风摇动树枝的时候,鸟蛋却不会掉下来呢!
在草丛里盖窝的,有百灵、林鹨(liù)、鹀和其他鸟类。我们的通讯员最喜欢的,是鞭篱莺用干草和干苔搭成的窠。窠上面有个顶,有一扇小门开在侧面。
把房子盖到树洞里的,有鼯鼠(一种脚趾间有一层薄膜的松鼠)、木蠹曲、蠹虫、啄木鸟、山雀、椋鸟、猫头鹰和其他鸟类。
把房子盖在地底下的,有鼹鼠、田鼠、獾、灰沙燕、翠鸟和各种昆虫。
??是潜鸟的一种。它的房子是用沼泽中的水草、芦苇和水藻堆成的,所以浮在水上。??住在这个在湖里到处漂来漂去的房子里,好像乘木筏一样。
河榧(fěi)子和银色水蜘蛛则把小小的房子建在水底下。
谁的房子最棒
我们的通讯员想找出一所最棒的房子。不过,要确定哪一所房子最好,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雕的窠是最大的,用粗树枝搭成,架在又高又粗的松树上。
黄脑袋戴菊鸟的窠是最小的,只有小拳头大小。原来它的个头比蜻蜓还要小呢!
田鼠的窝建得最有心计,有许多备用的入口、出口。你别想在它的窝里捉住它。
卷叶象鼻虫的房子最精致,它是一种有长吻的甲虫,它先将白桦树叶的叶脉咬下来,等叶子变得枯黄的时候,它就把叶子卷成筒儿,再用唾液粘上。雌虫就在这圆筒状的小房子里面产卵。
花脖子的勾嘴鹬和昼伏夜出的欧夜莺的窠是最简单的。勾嘴鹬直接把它的4个蛋下在小河边的沙地上了,欧夜莺则把蛋下在树下那些坑坑洼洼的枯叶堆里了。这两种鸟都不肯花费力气去盖房子。
反舌鸟的窠是最漂亮的。它把自己的窠搭在白桦树枝上,用苔藓和轻巧的白桦树皮来装饰。为了美观,它还在一所别墅的花园里,捡一些人们丢在那里的彩色纸的碎片,也把它们编在窠上当做装饰品了。
长尾巴山雀的小窠是最舒服的。这种鸟还有个外号叫做“汤勺子”,因为它的身子极像一只舀汤用的汤勺儿。它的窠内层垫着绒毛、羽毛和兽毛,外层包着苔藓和地衣。窠的形状圆圆的,像个小南瓜;在窠顶正中间,有个小小的圆圆的入口。
河榧子幼虫的小房子是最轻便的。河榧子是一种有翅膀的昆虫。当它们落地的时候,会收拢翅膀,将其盖在脊背上,正好遮住整个身体。河榧子的幼虫却没有翅膀,浑身光溜溜的,无以蔽体。它们住在小河或是小溪的底部。河榧子的幼虫会找到一根细枝或是芦苇秆儿,长短跟自己的脊背差不多,然后将一个沙泥小圆筒粘在上面,自己倒爬进去。这该多么方便啊!要么把整个身体藏在小圆筒里,在那里高枕无忧,谁都不会看见它;要么挪挪地方,就把前脚伸出来,背起小房子在河底爬一会儿——反正这所小房子轻便得很呢!某只河榧子的幼虫,在河底找到一根香烟嘴儿,就钻了进去,随着香烟嘴儿到处旅行。
银色水蜘蛛的房子是最奇怪的。这种蜘蛛住在水底,在水草间织了一张蜘蛛网,用它那毛茸茸的肚皮从水面上弄来一些气泡,然后放在蜘蛛网下面。水蜘蛛就在这种有空气的小房子[1]里居住。
[1]水蜘蛛用蛛丝盖出一个杯状的小房子,使其倒挂在水草的梗上,又从水面上把空气灌进房子里,将窠里的水排出去。它就可以在这种有空气的小房子里居住了。
还有谁会盖房子
本报通讯员还找到了鱼类的窝和野鼠的窝。
刺鱼给自己造了个地地道道的窝。盖房子的工作由雄刺鱼来完成。它盖房子的时候,通常只选那些分量较重的草茎,即便用嘴将这种草茎从河底衔到水上去,它也不会漂浮的。雄刺鱼把草茎固定在河底的泥沙里,用唾液把它们粘牢,变成墙壁和天花板,再用苔藓把四周一个个的小窟窿堵上。它在墙上开了两扇门。
小老鼠的窝跟鸟窠完全一样,都是由草叶和撕得细细的草茎编成。它的窝架在刺柏树的树枝上,大概离地面两米高。
动物用什么材料盖房子
森林里的动物们用各种各样的材料盖房子。
爱唱歌的鸫鸟的窠是圆的,它用朽木上的胶质物涂窠的内壁,就跟我们用洋灰涂刷墙壁似的。
家燕和金腰燕的窠由烂泥做成,它们用自己的唾液将泥窠粘得牢牢的。
黑头莺用细树枝建窠,用它那又轻又黏的蜘蛛网,将那些细树枝粘得牢牢的。
(左币右鸟)是一种能头朝下,会在笔直的树干上跑上跑下的小鸟。它把家安在洞口开得很大的树洞里。它害怕松鼠闯进它的家,就用胶泥将洞口封严,只留一个自己勉强能挤进去的小洞。
毛色翠蓝、腹部带咖啡色斑纹的翠鸟盖的房子最有趣不过了。它在河岸挖了一个很深很深的洞,在自己那小房间的地板上铺了一层细鱼刺儿。这样,就有了一条软绵绵的床垫子。
借住别人的房子
不会盖房子,或者懒得自己盖房子的动物们,就借住别人的房子。
杜鹃把蛋下在鹡鸰、知更鸟、黑头莺等善于做窠的小鸟的窠里。
林子里的黑勾嘴鹬找到一个旧乌鸦窠后,就在里面孵起幼鸟来了。
鮈鱼非常喜欢被主人们遗弃的虾洞。这种虾洞一般在水底的沙壁上。鮈鱼就把在那些小洞里产卵。
有一只麻雀把窠安排得极为巧妙。
它先是把窠盖在屋檐下,却被男孩子们捣毁了。
后来,它又在树洞里安了家,可是麻雀蛋都被伶鼬偷走了。
于是这只麻雀就把家安置在雕的大窠里了。雕的大窠由粗树枝搭建而成,麻雀的小房子就安置在这些粗树枝之间,非常宽敞。
现在,麻雀可以高枕无忧,谁都不用怕了。庞大的雕根本不去注意这小小的鸟儿。至于那些伶鼬啊、猫啊、老鹰啊,还有男孩子们,再不会去破坏麻雀的窠,毕竟大雕是谁都怕的呀!
大公寓
林子里也有大公寓呢!
蜜蜂、大黄蜂、丸花蜂和蚂蚁盖的房子,可以住得下成百上千的房客。
成群的秃鼻乌鸦占据着果园、小树林,将其视为自己的移民区;鸥占据着沼泽、沙岛和浅滩;灰沙燕则在陡峭的河岸上凿出了数不清的小洞,将河岸弄得像筛子似的。
窠里有什么呢?
鸟窠里面都有蛋。一种鸟蛋一个样儿。
不同的鸟下不同的蛋,这里面大有深意。
勾嘴鹬的蛋上全是些大小不等的斑点;歪脖鸟的蛋是白色里稍微透着点粉红色。
歪脖鸟的蛋藏在深邃、黑暗的树洞里,轻易不会被别人发现;而勾嘴鹬的蛋是径直下在草墩子上,完完全全暴露在外面。如果鸟蛋是白色的,随便是谁一眼就能看到,所以鸟蛋的颜色跟草墩子一样。很可能你发现不了它们,还会一脚踩上去。
野鸭的蛋也差不多是白色的,不过它们的窠建在草墩子上,而且也是完全暴露的。因此野鸭不得不耍点小聪明,当它们离开窠的时候,会啄下自己腹部的绒毛盖在蛋上。这样鸭蛋就不会被谁发现了。
为什么勾嘴鹬的蛋有一头很尖,而猛禽兀鹰的蛋却是圆的?
这道理其实很简单:勾嘴鹬个头很小,身子只有兀鹰的五分之一,而勾嘴鹬的蛋却很大,它的蛋有一头尖尖的,这样尖头儿对尖头儿,紧靠在一起才不会占很大的地方。否则,它那小小的身体怎么能盖住那么大的蛋呢?
可是,为什么小勾嘴鹬的蛋,却跟大兀鹰的蛋差不多大呢?
关于这个问题,只好等幼鸟破壳而出之时,在下期《森林报》上解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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